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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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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兵反了,勝南虽穷苦,但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朝中派赵玄通率兵镇压,他带嘉宁去做什么?

何皎皎猜得到。

上个月,还未封王留京的十二、十一皇子,被治了三王同党的罪名,在狱中没有活过一夜,便“畏罪自缢”了。

三王六王满门抄斩,膝下子女大的八岁岁,小的不过五六岁,全部身首异处。

一场又一场血流成河,祭这政权更迭。

“嘉宁姐姐,你先随我去后头休整一番吧。”

何皎皎定了心神,掺她进主院,两人身量差不多,喊婢女找了几件自己没穿过的新衣给她换。

“嘉宁姐姐…”

夏夜虫鸣细碎,何皎皎给她斟了安神的茶,半晌拿不出话来宽慰她。

因何皎皎心知肚明。

她无能为力。

“皎皎,我、我过会儿就走。”

嘉宁捧了茶也不饮,泪眸笑颜慌乱,“不过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帮忙。”

何皎皎低首,难堪地沉默。

“不是什么难事儿。”

何皎皎手上一重,往下的视线里撞进来一团雪白的皮毛,嘉宁将白狐递进她怀里,“你帮我把雪儿还给萧重山好不好?”

昔年那只小白狐,嘉宁一直娇贵地养着,取得名字叫雪儿。

何皎皎记得它脾气很凶,此刻懒懒散散一甩尾巴,又轻轻跃回嘉宁怀里。

嘉宁便止不住哭了,抽泣着又笑。

她抱紧白狐,低喃地问,“皎皎,你说…当年我如果不瞎折腾,听老祖宗的安排跟萧重山成婚,现在是什么样儿?”

嘉宁认得清局势,也认命的,反正从小她就命不好。

但她眸思憧憬,禁不住落进回忆里,“不过他那人…挺没劲儿的。”

她指向自己的脸,笑得娇俏,眼泪却流得凶,“我那时候同他说句话,他那脸啊从这儿,直接红到了这儿。”

“嘉宁姐姐…”

何皎皎鼻子一酸,哭腔喊她,“你别说了。”

这世上听天由命,万般不由人,哪里来得如果。

更何况,萧家恐怕早就投靠苏皇后了。

说不定,苏皇后想给赵玄通在京中铺路,嘉宁…就是萧贵妃为了贵妃之位,递出去的一张投名状。

没过多久,嘉宁执拗地说要走,何皎皎给她擦干泪,强留了她一晚上。

守着嘉宁入了睡后,何皎皎在夜风遍身寒意,她茫然看不到头,一时竟不知要去哪里。

她便遣了随侍婢女们,独自躲进佛堂里。

神龛里菩萨金身慈眉善目,慈,而不怜。

它不过一樽金铸的死物,冰冷无情,会怜惜谁呢?

菩萨不入人间,神佛不佑世人。

何皎皎坐在蒲团上,念不出经来,一声一下,木鱼敲得急乱。

少女神情且虔诚着,可她脑中浑噩,在心里头犯了大不敬。

她不信的,从来不信。

只是佛说三千罪业,回头是岸,那她只好来求一求,拜一拜。

不知过去多久,穿堂的夜风越发阴凉,身后响起凌昭的声音,“赵玄通走了。”

他默了一会儿,声音发哑,“明日我派人送十姐回去,你不用管。”

“凌昭。”

何皎皎放下木搥,没有回头看他,声音轻缓道:“我们会遭报应的。”

她跟他说着话,佛堂中静得压抑。

她说不是你,而是我们。

何皎皎又是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嘉宁走的时候,不肯让何皎皎送。

婢女把白狐抱到她房里,狐狸和猫其实差不多,不知人世艰辛苦楚,何皎皎给它喂了一只鸡,它便开始朝她摇尾巴了。

何皎皎主动找了凌昭,“我想见萧重山。”

三天后,她去南山寺上香,出城门在关卡前,见到了萧重山。

她第一次看清他的样貌,男人模样周正,但不苟言笑,沉默寡言。

何皎皎叫雪蕊将白狐抱给他,她坐在马车窗边对他说:“萧统领,嘉宁姐姐让我还给你的。”

萧重山接了白狐,只字不语,行过礼后掉头列军走了。

四月十一,赵玄通率四万兵马,带着嘉宁行军前往勝南。

当天夜里,凌昭回来跟何皎皎讲,萧重山今日军中缺了职,去萧府也找不到人了。

何皎皎低头拨弄香盏,嗯了一声。

听天由命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京中三军齐发,四月底凌昭去了沧州,苏长宁两个儿子率军南下,西南一带是闹得最凶的。

凌昭驻军沧州后,那处倒安生下来,没出事。

他待不住,没半个月跑了回来。

六月中旬,赵玄通兵败归京。

他带回了嘉宁的死讯。

勝南久攻不下,赵玄通将嘉宁绑于两军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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