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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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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在做什么呢?

她长开幼小的双臂,拼命地挡住站在窗台上的柳韶,自己的大半个身体都被挤到窗外。

那天的窗框被太阳晒得很烫,在她腰上烫出两条红印,伤口渗出薄薄的血丝。

“妈妈,不要跳,不要丢下我。”

“我会懂事,好好听话,好好学习……我以后会赚很多很多钱,给你还债,带你过好日子。”

“求求你,不要再去赌玉了,好不好?”

比电视剧更烂俗的回忆戛然而止。柳拂嬿拨了拨腕上的手链,遮住底下那枚浅白的疤痕。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自那以后,柳韶又去了好几次缅甸,赌了好几次。

也因此,欠下了好几次的巨额债款。

讽刺的是,赌玉是一种正当、合法的传统交易行为。

由于翡翠原石从矿里开采出来时,外部包裹着风化皮壳,所以买卖双方只能通过外皮,猜测里面的情况。

这就导致原石的赌性极大,卖相再差的石头切开,也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大王玉;卖相再好的石头切开,也可能徒有其表,败絮其中。

再加上,原石价格高昂,从几十万到几千万不等。因此那些参与赌玉的人,命运往往都大起大落。

有的一夜间富可敌国,有的一夜间倾家荡产。

就像这一次。

从病床上醒来的柳韶,哭着告诉她,自己又欠了六百万。

兰亭序

刘护士长刚到病房门口,就看见蹲在门口的柳拂嬿:“小柳,怎么不进去?”

柳拂嬿如梦方醒抬起头,用力揉揉眉心,接过护士长手里的餐盘:“我来吧,您去忙。”

病号餐很清淡,一盘瘦肉炒土豆丝,一盘番茄炒蛋,还有一盅看不见肉的排骨汤。

柳拂嬿总算走进病房,垂下头不和柳韶对视,将她病床摇高,又取出床上小桌板,摆好碗筷。

“小嬿。”

柳韶已经摘下氧疗面罩,支支吾吾地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看妈妈了。”

见她不应声,柳韶又指了指女儿右腕上的手链,讨好地问:“你还戴着啊?”

“这么多年了,看来是真喜欢。”

柳拂嬿蹙了蹙眉,没说话,将右腕也从她视线里移开,顺势拿出裤兜里的银行卡,啪地一声拍在铁质的床头柜上。

“我把房子卖了。”

话音冰冷,像个机械人偶。

“什么?”柳韶双瞳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她。

“成交价五百三十万,加上我手里的存款,差不多够你说的那个数。你先拿去还,别让那群土匪继续滚利息。”

“剩下的零头,我抓紧时间卖两幅画,最迟下个月也能填上。”

柳拂嬿缓声说着,没有注意到,母亲枯黄的面颊像干瘪的泥胚,表情碎裂出一道道缝隙。

“柳韶,这是最后一次。”

柳拂嬿目光失焦,漠声道:“再沾赌玉,就算你被人打死,或者是从江阑塔上跳下来,我都绝对不管你。”

柳韶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她痛楚地抬起头:“房子……房子已经没有了?”

说着便有了哭腔:“你装修那房子熬了大半年,连飘窗上的浮雕都是自己画的,怎么一眨眼就卖掉了呢?!”

柳拂嬿觉得好笑,讥讽地抬起眉:“你借钱赌玉的时候,有这么关心我么?”

柳韶抓起卡就往她手里塞:“孩子,你听话!别卖那个房子!妈妈的事情你别管了,你现在赶紧把钱退给人家,房子一定得要回来——”

听着她近乎崩溃的诉说,连一旁的小护士都觉得可笑。

合同签了,钱货两讫,人家买方明摆着占了大便宜,这房子怎么可能还要得回来?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回荡着柳韶嘶哑的嗓音,氛围滞闷到极点。

就在此时,一个丝毫不会看气氛的人,忽然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嗨,听说你家里人生病了,我过来看看。”

竟然是薄成许。

他手里拿着一枚荧光绿的车钥匙,衣着十分贵气,发型也精心打理过,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柳韶,就扭头问柳拂嬿:“这是你妈吗?”

“……”

短暂的惊讶后,柳拂嬿垂眸点了一下头。

对一个称不上认识的人,先偷听人家的隐私谈话,又唐突地来到对方家属的病房,这举动实在不能说是有分寸。

但想到他也是好意,柳拂嬿便道:“谢谢你过来一趟。”

两人说话时,柳韶也没闲着,压根没看清这人什么长相,第一眼便认出法拉利的车标。

小嬿那清高又冷淡的死脾气,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有钱的男人?

柳韶有些错愕,又去看他手上那块表。居然是在劳力士全系里都称得上顶级的迪通拿。

这男人是富二代,还是最顶尖的那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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