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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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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确实快好了。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那天校医好像提到过什么但我太生气给忽略了——校医说,这伤看着不像是被狗咬伤的。

“……你他妈自己用石头砸的?!”

他被我戳穿,立马哭成男版林黛玉,还一脸委屈地求我不要讨厌他,他只是想要我陪他回家,亲亲他而已……我下巴惊掉了,要不是手边没有雷神锤,我能把这狗崽揍出屎,他真的好他妈会装。

开学要早起,天没亮我就起来了,把头发染黑烫卷——“对,我天生就是卷发”——我靠着这句话骗了魔王两年。学习这件事对我来说一直可有可无,在老师心中我不良学生的形象已经坐定了,碍于林盛的屁话我又不得不妥协去学校,就当换个地方等死。

起初魔王听了流言蜚语找我谈过话,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是真的,我每天上课睡觉,下课了去厕所抽烟,和男同学厮混。除了不认真上课,其他违反校规的事她没有证据,拿我没辙,张口闭口罚我写三千字检讨,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写,我他妈这辈子没编过如此臭长的谎话。

高一年我和蒋慕然因为找隔壁班的傻逼们打架,被记大过,蒋慕然他爸(蒋文暨,别他爸他爸的了)冷言冷语嘲讽了我一个小时,顺道把我爸也骂了,然后替林盛送我回家。林盛还在公司忙着开会,匆匆交待老彭要看住我别让我偷偷跑了,三秒不到转头挂了电话。我叛逆躲过老彭的监视,跳窗出逃。那是我第一次躺在街边的长椅上睡觉,脸被蚊子叮成猪头,后来老彭找到我,只说了一句“林先生今天不回家”我就跟他回去了。我从没指望过林盛会来找我。

我提着干瘪的并没有装任何东西的书包下楼,关越歆吃饱了撑的闲出屁,做了一桌早餐叫我趁热吃,我假装反胃捂住嘴(其实是在偷笑)。易矜安安静静坐在桌前啃吐司,今天他穿了身整洁的白衬衫加西装校裤,袖扣系到底,没来得及打领带,领口敞开露出两截令人神魂颠倒的锁骨,我吊儿郎当忍不住瞥了几眼,他马上与我对视,鼓着腮剧烈咳嗽起来,脸都涨红了,傻了吧唧的,看不呛死你。

我钻进车猛拍了几下老彭的座椅靠背,吆喝他赶紧走,关越歆那死娘们在屋里喊小矜快点,别让姐姐等,操他妈的,我怎么可能等?我抬起腿使劲踹老彭的椅背,踩脚踏板一样把真皮座椅蹬得砰砰响:

“快点快点!那崽子要来了!”

他人壮实,岿然不动地握着方向盘,面不改色说再等一会儿。老彭上班习惯穿正装(林盛特意要求的),头发剃得很短,性格沉默寡言,我就没听他说过几句话。他负责接我每天上下学,替林盛参加家长会。我和老彭认识九年多,这还是他第一次不重视我的话,我心里感到非常不平衡。我把手边的书包砸向他,气得鞋子都踢掉了:

“我他妈跟你说话呢!我让你现在就走!”

车门被易矜拉开,我操了一声往后倒,仰着脸看他——他人是颠倒的,领带垂到我鼻尖挠得我特别痒,浅粉色的唇瓣像游乐园卖的草莓味棉花糖,让人想撕下来抿一口,一双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我,泛着光,好像在期待什么,恶心得我起一胳膊鸡皮疙瘩。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以为他会让开,但他还是愣愣地弯着腰。我们的嘴唇互相磕破了,口腔里是浓郁的锈味,等懵劲过去,他已经坐在我旁边,抱着书包傻乎乎地盯着我看,嘴里不停地说筱姐好可爱卷发也好可爱,我眼珠子要气瞪掉了,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车窗上,谁允许你跟我一起上学了?!他软声软气地哄我,筱姐你先坐好,这样会摔的。他妈的要摔也是他摔!

我话刚放出去,车子忽然毫无预兆撅了个弯,我像一头牛横冲直撞地往他怀里顶,顶中他的胸,靠,他的胸好硬好平!他故意用一副呆萌的样子嘟起嘴朝我额头呼气,揉我的脸,痛痛飞走了,筱姐不痛痛了,好他妈恶心。我骂他智障、傻逼,用脚碾他鼓起的裤裆,他捉住我的脚夹在膝盖骨之间,在自己脸上蹭,筱姐脚脚好软。我对他又扇又拧,他却紧紧抓着我:

“筱姐,以后我陪你去厕所,你不要跟僵尸玩了,可不可以?”

我说我只给蒋慕然操,他立马露出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哑着嗓子喊不行:

“筱姐是我的!”

“放屁!滚!”

“你喜欢和我亲亲,你就是我的。”他舔着我的嘴,像一只北极熊在松软的雪地里撒欢。

老彭把我们送到校门口,万恶的纪检早已戴着臂章逡巡于人潮中,时不时用文件夹板挡住过路的同学,面无表情地示意他们留步检查。嚯,好拽。我隔空观望完情况,把外套一甩盖脑袋上,猫着腰亦步亦趋地跟在易矜身侧,他这会儿走得倒挺快,我连忙小跑起来免得被纪检发现:

“你他妈慢点!赶着去死啊!”

这一嚷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他朝我伸出手,这下完全站在原地不动了,看样子是在等我牵他,我无语了,咬牙切齿地与他十指相扣。我去拧他腰间的肉,他肉不多,拧到我手指发酸也没听见他喊疼。艹这贱人笑个鸡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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