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3)
下自是立马明白了,这哪是嫌茶凉,这是嫌他们来晚了。
更何况偌大的侯府,光茶水间就有数十人上值,怎会让茶凉,她刚刚端茶时,手背微触杯壁,明明就是温的。
这是在小媳妇面前立下马威了,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可楚引歌并不想一进门就挑起事端,她之前就是个不喜欢惹事的性子,倒不是怕,而是觉得麻烦。
唯在白川舟面前才会放肆许多。
这茶不喝便不喝了罢,反正也不一起生活,往后也就井水不犯河水,楚引歌正要往后退,却不想白川舟向前走了两步,再次握紧她的手,站在她身边。
慢斯条理地说道:“林姨娘嫌茶凉?那好办,侯府难道还喝不起热茶不成。立冬!”
立冬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早已听闻堂内动静,得令忙从茶水间拎来一水壶,递给世子爷。
白川舟重新拿了个白瓷杯,沏茶,捧至她面前:“本世子亲自斟的茶,姨娘不赏脸品一口么?”
那滚茶冒着腾腾热气,一看就是刚烧沸的水所泡,喝上一小口,恐怕就要在喉间褪层皮。
林姨娘惊诧,她的确是想给楚引歌吃瘪,这新媳妇不好受,那正牌婆婆侯夫人的面上就不光彩,她乐得看这场面。
哪想到白川舟会来出这个头?
在楚引歌未过门前,林姨娘也曾让母家的几个桃夭柳媚的侄女来侯府小住,都说世子爷纨绔风流,她也曾撞见几回他天亮才从烟花柳巷归来。
她本想这少爷能收了自己的侄女,男人嘛,色欲一起,什么都好拿捏了。
只要世子爷身边是她林姨娘的人,那侯府日后的家产岂不都是川衍的了……她打得是一手好算盘,举办了多场私宴,哪想到这几个侄女都纷纷碰壁。
说是世子爷瞧都不瞧上一眼,去斟酒,世子爷就轻哂:“什么货色都敢跟爷碰杯?”
甚至到后来,世子爷都推拒了她的私宴,轻佻说是没一个能看的,话说得浪荡,人转眼就钻进了华思楼。
林姨娘本来以为这世子爷娶楚府的二小姐是奉侯夫人之命,不得已而为之。
可眼下,倒有些不像了。
“林姨娘这架子好大,”白川舟又往前递了一递,目露寒光,凛若霜雪,“连侯府长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林姨娘从未被一个人的眼神所吓到过,哪怕是侯爷那般瞧着就威严的人,她都未曾怕过,可当下,她却心惊胆裂,不敢不从。
她颤颤地接过杯,刚一触,世子爷就松了手,她没拿稳杯托,茶水溅出,烫到了林姨娘的手背,她惊呼一声,整个茶杯都跌碎在地,细缦方砖上滋滋地冒着热烟。
只见林姨娘两眼含泪,娇滴滴地瞅着侯爷看,还时不时地用丝帕擦着自己的手背,那柔弱模样,人见犹怜。
侯爷正要开口,却未想被侯夫人抢了先,添油加醋道:“林姨娘还真是不将世子爷放在眼里,连他主动沏的茶都敢摔了,这不是故意让他在媳妇面前丢人么。”
“棠棠,家中有些人不懂规矩,没吓到你罢?”
楚引歌摇了摇头,早已看得是目瞪口呆,这母子俩为她出头,一唱一和,那杯盏是白川舟有意提前抽手的,最后都成了林姨娘的不是了,她心中竟有种……畅爽之意。
世人皆轻视她好拿乔,但世子爷和侯夫人却挡在她的前面,教她别太委屈。
她想起自己每回的隐忍,换来的只是更深的憋闷,但此刻,她却是心下轻快。
于睚眦必报中,窥见一扁舟,借此突破桎牢,青山灼灼,纵情跋涉。
楚引歌又听侯夫人笑道:“这茶我和侯爷都喝下了,不知林姨娘是在拿乔个什么劲,莫不是起了当家做主的心了罢?”
她虽笑着,但凤目中早已是一片冰冷,不怒自威。
林姨娘看向靖海侯爷,泪盈于睫,娇声道:“侯爷,您倒是说句话呀,您看看这母子俩欺负人都欺负到您头上来了,这茶杯根本就不是”
侯爷扬起来手,喝道:“够了!”
“这点小事在这闹得没完,媳妇才刚过门,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他看向楚引歌,见她面色未有波澜,处之泰然,本以为非楚府嫡女,想仪态总是差了点,一进门时的小动作他也是瞧见了。
可从事中才能瞧出一个人来,眼下这一闹腾,才觉出这小姑娘的从容镇定来,若是换作旁的十六七岁的女子,刚进门就见到这一架势,恐是早已面如土色,可她却是晏然自若,比绝大数京中贵女的仪容风姿还要好上许多。
靖海侯爷面色缓和了些,“听闻你在宣安画师当值?”
楚引歌颔首,温声道:“媳妇不才,是编修之位。”
“这般年岁就做到编修,日后定大有宏图。女儿家不必拘泥于锅灶后院,深闺之中,有一技之长也是极好的,为官不易,女子进仕就更是步履维艰,日后若遇难事皆可来找上侯府。”
楚引歌倒没想到靖海侯爷对女子为官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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