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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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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风起来的时候凉意也就陡生。这就是冬天,但凡阳光被遮了哪怕少许也都寒凉刺骨。

闵薇薇的话一直在耳边转。

“有两个我,同时生活在这个空间里,不,或者说是平行空间,两个我都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经历,本来是互不干涉,但就在偶然的一天这种情况被人打破了,我过往的经历被转移到另一个我身上,或许我认识周军,但有可能是以前的我认识周军,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我了。”

……

这种说辞在从事心理咨询的人面前并不罕见,岑词甚至还听过更离奇的,人的心理千奇百怪,源于大脑的神秘和周遭环境的复杂。

别怪疗养院一致认为闵薇薇有人格分裂的倾向,她的这番话着实也能坐实这一点。

一阵风起,刮了不少枯叶下来,其中一叶落在岑词的脚下,干燥的失去水分的叶子蜷成了半弧形。

岑词停了脚步,低头看着顶着自己鞋尖的枯叶,突然就有个念头浮于心间:如果闵薇薇说的都是真的,那另一个闵薇薇在哪?又在经历着什么?

是像秦勋说的,某个对自己来说并没有发生过却很熟悉的场景,其实是另一个自己的经历?还是像湛小野说的,另一个自己冲破空间而来,目的是要除掉另一个自己?

如果你遇到另一个自己,要怎么做?

和平共处?

还是徒生杀念?

岑词相信答案就只有一个。

从事心理这么多年,她见过人性的美好,但那只不过像是在悬崖峭壁上又或者缝隙里开出的花,孤独又绚美,让人忍不住驻足。

为什么值得赞美?是因为性本善这玩意看上去更像是个童话。

她所看到的是人性的孤独、寂寥、阴鸷甚至凶残,林林种种人性的恶都被她看在眼里。

杀掉另一个自己,让自己成为这世上的独一无二。

怕是所有人下意识的选择。

就像是所谓治疗人格分裂的方法,精神分析师主张的并不是抵御和消灭后继人格,而是注重后继人格与主人格的同一性,设法整合它们,将它们变成正常的情绪变化……

岑词笑了笑,可说白了,这不就是一种间接的主人格杀死后继人格吗?

那辆车还在,距离她的车不远。

岑词紧了紧大衣,朝着那辆车过去。

“裴队很闲啊。”

从她开车到疗养院这一路上就跟着,跟得这么明目张胆也是没谁了。

裴陆原本也没想躲着她,能跟她跟到现在就不怕被她发现。他打开车门下了车,阳光正好也从乌云里钻出来了,落在他的眼角眉梢,目光带笑, 没半点尴尬之意。

“没办法,查案子是我的工作啊。”他故意叹了一声。

岑词淡笑,“你在浪费时间。”

裴陆不以为然,“有些案子的确是需要时间才能熬出来。”

“我倒是认为等周军醒了,这件案子会更好办。”

裴陆两手一摊,做无奈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周军始终没醒,我的工作总不能停着不往前进行吧。”

“裴队守在这,指望我能说什么?”

裴陆笑,“你对我有敌意,所以我直接问护工就好了。”

但凡岑词来见闵薇薇的时候护工都在,毕竟是牵扯到了一件伤人案。

岑词说,“敌意倒是谈不上,毕竟我是个从事心理的,总不能跟个病人计较不是?”

话毕转身走了。

裴陆呵呵笑了两声,紧跟着觉得这话不对,病人不是说闵薇薇,说他啊?谁是病人!这姑娘怎么骂人不吐脏字的?

刚想追上去掰扯几句,却见岑词又返身回来了。

几个意思?

岑词折回来没说话,双臂交叉环抱于胸前,拿眼珠子上下好一番将他打量,瞅得裴陆瘆得慌,突发的念头就是:这姑娘不会想公报私仇给他来个催眠吧?

不过,听说催眠不是也要对方配合才行吗,他意志力这么强,她不会得逞的……

心里又不怎么肯定。

因为又想起她之前协同警方办案,那个犯人不也是在无意识当中就被她给催眠了?

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甚至他开始觉得有点头晕目眩。

完了完了……是不是被催眠了?他现在清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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