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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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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珠,你还烧不烧?”齐阿奶问。

“已经退热了。”海珠抠着墙上的石头侧过身,垂下眼跟两个孩子说:“别哭了,娘还会回来看我们的。”

“她都不要我们了,又要有新家了,再回来看我们又有什么用。”冬珠又掉起眼泪,看到姐姐腿上狰狞的伤口,懂事的过去扶住她,带着点气愤愤道:“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了,以后我就当我娘死在海里了。”

齐海珠闻言抬手拍她一巴掌,斥道:“不准胡说。”

冬珠拧过头,一脸不服气。

“行了,你们姐妹俩别闹气。”齐阿奶攥着闹腾的孙子有些力竭,“冬珠,扶你姐进屋躺着,小心她腿上的伤口崩开了,风平你去给你大姐舀碗水。”

河面上不见木船的踪迹,离开的人没可能再回来,冬珠和风平绝了幻想,低落地听起指挥。

大儿子死了,二儿子瘫了,齐阿奶摸着院内靠墙搁置的破船出了会儿神,强撑起精神进屋跟海珠说:“你娘带回来的有袋米,你在家好好养伤,看好两个小的,有事让冬珠过去喊我。”

短短一个月,老太太的头发全白了,背也佝偻了,一把年纪还要养活瘫在床上的儿子和蹒跚学步的孙子,也是个苦命人。海珠让冬珠舀两瓢米给老太太带走,“你也别省着吃,等我腿上的伤好了,我去赶海,家里不会缺吃的。”

齐阿奶抹了下眼角,接过米说:“你给我消停点,你再出事我可没法向你娘交代。”

海珠笑了下没多解释,她可没逞强,她上辈子就是跟水打交道的,虽然死于怪鱼口,但体内的灵泽珠跟来了,有了它能在水下呼吸,在近海潜水捕捞不还是小意思。

屋外突然安静下来,海珠大喊一声:“冬珠?风平?”

两个孩子快步跑进来,“咋了?腿疼了是不是?”

她是怕两个孩子趁人不注意又跑出去找娘了,海珠见风平揉眼睛,她僵着腿往床里侧挪,“上来陪我睡会儿,我还有点不舒服。”

风平还小,四岁还没过,刚刚哭了一阵也累了,没了娘大姐就是他的依靠,他蹬掉鞋子爬上床,小心地避开伤腿紧紧贴着大姐睡。

冬珠睡不着,她九岁了,正是半懂不懂又多思的年龄,躺在床上想起家里的变故,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海珠无声地叹了声,伸手搂住小姑娘的肩,生疏地安慰:“不哭了,大姐会陪你长大的。”

“我想爹了。”怕吵醒大弟,冬珠不敢哭出声,咬着手背说:“如果爹没死就好了。”

一个月前,齐父跟齐二叔想赶在禁海前多捕捞点海鱼卖,两人冒险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撑船出了近海。不料遇到了暗流,船翻了,齐父溺水没了命,齐二叔被风浪拍到礁石上捡回一条命,脊背上的骨头却断了,人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老娘照顾。

雪上加霜的是小半个月前,原主在潮落后搭船去红树林的滩涂上赶海,踩到海蛇摔到礁石上,右腿被礁石上锋利的蚝壳划了几道深口子。原主的娘掏尽了家底才给解了蛇毒,小姑娘却没抵住反复的高热,小小年纪就没了命。

腰上搭来一只手,海珠下意识去躲,低头看见睡着了还瘪着嘴一脸哭相的小子,她卸下手上的动作,僵硬地由他抱着。

罢了罢了,借原主的身体得以重活,给人家养弟妹也是应该的。

腿上的胀痛难忍,海珠想睡也睡不着,只好一动不动地闭眼养神,重温原主留下的记忆。两人同名同姓,她在异世时已二十五六岁,在外闯荡好些年,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原主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三十多里外的码头,最常做的事是潮落时跟村人一起去赶海,其他时间就是在家照顾弟弟妹妹,日子过得简单却也快活。

日上三竿,村里赶海的人回来了,屋外有了说话声,空气里鲜咸的味道愈发浓重。

“海珠?冬珠?”

海珠听到门外有人喊,她坐起来应声,躺在床外侧的冬珠也醒了,迷糊的下床穿上鞋往外走。

“大姐——”风平醒来想起娘已经离开了,抱着枕头瘪嘴闷声哭,“我想去找娘。”

“等我腿上的伤好了就带你们去找娘,别哭了。”海珠看到枕头下的几角碎银子,这几两银想必就是那个美貌尚存的妇人改嫁的聘银,银子留下养活三个儿女,还带走了在吃奶的小儿子。

“姐,五堂叔送了一兜生蚝和两条小鱼。”冬珠在屋外说,“我来煮饭,生蚝煮粥可行?”

鱼获是族祠送来的,赶海和出海的人家得了鱼获都会上交一部分,用来供养村里的孤儿。原主的母亲改嫁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她一个不敢出海捕捞的寡妇养不活四个儿女,她走了,族里自会照应没父没母的孩子。

屋外响起淘米声,海珠拎着伤腿扶墙蹦了出去。海边风浪大,水汽又足,村里的房屋都是石头垒的,缝隙用泥沙堵着,看着不大美观,却足够耐用。屋外是热辣的太阳,一出石屋,裸露的小腿被晒得生疼。

“姐,你回屋躺着,我来煮饭。”冬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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