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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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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码说明,江月白在生他的气。

说明他的报复的确凶残可恨。

可九霄魂断没有向前,正如三年前仅停在他颈前的风雪夜归。

甚至不带任何杀气。

穆离渊第一次见到自己凶煞嗜血的魔剑竟能散发出如此柔和的光晕。

“你给它取了什么名字。”

他在柔和的剑光里看见江月白双唇微动,问出无声的问题。

名字

师尊居然问他这把剑的名字。

“它叫,”沉默良久,穆离渊回答,“九、霄、魂、断。”

答非所问的答案。

他知道江月白在问他那个名字,在问那一把他十五岁时视若珍宝的剑的名字,不是这把凶气翻滚的魔剑。

但那把剑早就不复存在了。

“好名字,”江月白不再艰难地挤出沙哑的声音,只用唇形描摹语句,这样气息交错的距离,说什么都直达眼底,“和你一样。”

和你一样。

穆离渊看着江月白的双唇,心弦像被什么勾了一下。

一样什么?一样的狠毒嗜杀。

还是一样的好?

可他前不久还把江月白按在身下羞辱折磨,

怎么能配得上江月白的一个“好”?

剑风旋转,带起了两人的长发。

北辰仙君的手似乎天生就应当拿剑,纵使它血痕遍布,却在剑光下耀眼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江月白单手将长剑在五指间熟练地旋转了一圈,再抬手时,对着穆离渊的已经是剑柄。

“来吧,”江月白说,“一盏茶的时间就要到了。”

一盏茶?

穆离渊回过神。

江月白难道真的能接受被九霄魂断剑千刀万剐,在魂识清醒不灭的时候?

“师尊”沉默片刻,穆离渊接过了剑柄,紧紧握着。

“你不要后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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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笔

滴落的汗水计数着惩罚

春光不负。

纪砚最擅长消遣光阴。

他在外头把章台北里都逛了一遍,喝得满身香粉气,回程路上散了一地的银钱,惹得街头巷尾的流浪汉都跟在他身后一步三叩首。

直到酉时末,纪砚才摇着扇子,醉意迷蒙地回了玄书阁。

侍女早就端好解酒茶迎他,纪砚却没接递过来的杯子,只把脚步放缓了些,扇子一合,扇尖顺着侍女的侧脸滑到她下巴,轻声说:“晚上冷,站这儿做什么呢,专让我心疼么?”

他笑得浪荡,不知从哪翻了颗金珠出来,抛在她盘子里,含情脉脉地说,“给你带的,回去做个好梦。”

明知春风无情,仍总有少女输给卑鄙的公子多情。

纪砚已经走远了,侍女却盯着盘里的金珠红了耳根。

纪砚屏退侍从近卫,独自回房。

大门在他身后一关,勾栏混子的迷蒙就从他眼里散去了。

他似乎从来没醉。

新月刚出,院子里到处都是花香。

纪砚的脸侧还沾着暧|昧的浅红胭脂印,他负手握着扇子穿过花廊,扇骨流苏和腰侧玉佩珰环一同叮咚作响。

月下花前,倚翠偎红的风流却像是一件轻飘飘的纱衣,不合身地罩在他身上——纪砚经过那些花枝时,连余光都没有给。

他根本不喜欢花。

院里没点灯,池塘的水面上漂着摇晃的弯月。

纪砚俯身半蹲在池边,影子遮住了月亮。他单手舀了捧水,盯着自己的倒影,缓缓搓洗着侧脸的胭脂痕迹。

穆,离,渊。

这个突然出现在脑海的名字打扰了他的心情。

纪砚冷笑了一声,甩掉手上的水珠站起身。他盯着水中月看了一会儿,把沾满香粉的扇子垃圾似的丢进了池塘。

月光碎了一池子。

纪砚跨过假山边装饰用的小桥,进了屋。

窗边桌上躺着早晨的来信。

沧澜门每月都会给各家传信,互通消息。每封都是江月白亲笔所写。

纪砚也每次都回信。疏离恭敬,写着刻板的句子。

他离开了沧澜门,同门内部的传音口信便不能用了,公事私事一律只能用纸张笔墨来写,每封都要经通传弟子的手——所以有很多事情不能提,也有很多话永远不能再说。

晚风吹过,窗外传来“笃笃”轻响,像是哪只小鸟在啄木头。

纪砚把看过的信在烛台点了,百无聊赖地晃着指间的残页,看火苗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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