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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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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会!”

……

杨帆送完老蒋回家,把他安顿好,看看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握着手机,没有未接来电。想想也没有什么。自来他出差,饭局、和朋友约酒,周格从来不抽查的,一开始是他们俩,同学朋友圈子重合,互相都认识,没什么好查问,再后来,养成了习惯,朝九晚五的上下班,社会关系简单明了,没什么好汇报。

他在老蒋家多呆了一会儿,防着他喝醉了要吐,这家里没人,出了问题就晚了。

孝干师兄这房子是离婚后买的,空荡荡的大平层,开着客厅的灯也莫名有种灰濛濛的冷寂感,他这时想起公司管财务的老庄,每次喝酒晚了,他老婆总是打视频电话来,让他照一照周围的环境,男的女的都要给正脸,看过一圈才放心,交代他少喝点儿,早点回家。那时他们总是集体嘲笑快退休的老庄,家教真严格。

他这时想:也许严格点儿好,比不闻不问好。

三十八周一

杨帆坐在老蒋家,有种出差在外地、住酒店的感觉;不知道老蒋每天回家,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临走前,进卧室又看了看睡着的老蒋,侧身躺着,房间越大、人越小,真是个孤苦伶仃的可怜人儿。

周格一直以来睡眠都不错,不过这晚,杨帆开门回来,她醒了,没什么过渡,她在脑子想:这么晚,他去哪儿了?喝酒去了?但,回来了!

她躺着没动,听到他拖鞋走动的声响,从衣柜前走到浴室,又从浴室走出来。他开着走廊墙壁上的夜灯,最后洗完澡进来时,摸着黑。

卧室里开着空调,有股浓浓的跌打药水味道,久久没有散去,是她睡前刚喷的,他一走近床边,动荡的气流,把药味冲淡了。

他躺下时,她翻了个身。

“我晚上和孝干师兄去了趟酒吧,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家。”他躺在枕,对着黝黑的空气说。

她没动静,像是困在睡梦里。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又哭了吧?”她忽然开口问。

他马上睁开了眼,“嗯,又哭了!”

“又去西天取经了?这回他是谁?”她接着问。

“赤脚大仙。”

她“哧哧”笑出了声,“这回还挺像,上次他说他是百花羞公主,要找他父王。”

“对,我当了一晚上黄袍怪。”他记忆犹新。

她接着上一波的笑,“哧哧”着几声。

他听她笑声,一笑解千愁。“你腿脚好点了么?”他接着前面的话,问。

“没,我这是扭伤,哪是吹口仙气就能好的。”她完全醒了,口齿伶俐。

“嗯,扭伤!厉害!”他只好说。

她伸出右腿,踹了他一脚,他“哎呦”一声,顺势往里挪了挪。

“不行,被你闹醒了,我明早起不来。”她说。

“你睡吧,都瘸了,明早起来能干嘛?”他边说,边伸手拍拍她后背。

被她迅速又踹了一脚。

不过杨帆早上确实没让她起床,他自己没睡几个小时,就起来了,去厨房煮了粥,准备早饭,木木起来要吃。他们以前没孩子的时候,也常常相约睡懒觉,但是赶上吴芳来得早,她推门进来,发现他们还没起床,虽然会帮忙煮粥热菜,但会把动静弄得很大,周格便会知趣地起来,帮忙一起做家务。他那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后来,儿子出生第一年,周格坚持要自己照顾孩子,半夜坐在床沿上用吸奶器泵奶的背影,让他下定决心,不准任何人打搅他老婆睡觉,哪怕是他妈也不行。

周格长长睡了一觉,醒来时快中午了,睡眠的修复功能超乎想像,她不仅脚踝好多了,连情绪也自愈了,神清气爽的焕然一新。

不过,她焕然一新没多会儿,坐在电脑前,收到公司上半年的房租催缴单,正盯着那串数字发呆,又接到木木小学班主任打来的电话,通知她下周一来参加开学典礼,陪孩子一起完成小学生身份的转变。“活动请妈妈们一起参与,体验仪式感的同时,也感受一下,咱们正式成为小学生的家长了!”曾老师真不愧是语文老师,连电话里也是声情并茂的。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参加。”周格被老师真挚的情感感召着,忘了脚痛,站起来回答,成为小学生家长的荣誉感油然而生。

等挂了电话,才想起,周一还约了拜访,周二答应了去保税区……

她坐下来,继续盯着账单,杨帆走进来找东西,“你看见我的移动硬盘了么?”他问,弓着腰开抽屉。

“在床头柜第二个格子里。”她木着脸回答。

他依言找到了,拿在手里,接着问:“数据线呢?”

“飘窗上有一根,黑色的。”

“哦,果然。”杨帆朝老婆投去赞许的眼神,真是堪比一只机器猫,问什么都能找到。

他打算像走进来时一样,信步走出去,被周格一伸手臂,拦住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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