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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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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和选场。

选场那就有得说道,而今日这是全本的场子。

就算是全本,也是精简了九成的原著,用精华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

可就这。

也得花上整整四个小时。

虽说能够在这戏台子下遇到个和自己品味一致,爱好相同,性情相仿的小戏友实属不容易。

但是叶一文还是觉得可能用不到一个小时,旁边这小友就得离席尿遁,然后一去不复返。

人若算得平生三分事,那便可学诸葛近似妖。

叶一文是怎么都不会想到。

身旁这年轻人愣是坐足了四个小时的板凳。

而且开始跟自己一模一样,过了两齣之后,便成了一唱一和。

和之前那模仿秀一般的动作没有引起叶一文的反感一般。

之后两人一唱一和地看戏,当真是看得热闹至极。

如果让叶一文来形容那种感觉。

应该就是诸葛孔明遇着刘皇叔,如鱼得水。

这小戏友并没有任何刻意地讨好,也没有任何主动的交流。

开始那段。

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浑然天成。

让叶一文都觉得是四十年前的自己穿越到此刻,就为了跟自己在此刻相遇戏台之下。

那种复刻一般的表现,并非动作令人印象深刻。

而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情绪让人确信他和叶一文一样。

而之后的唱段。

这小戏友就硬是借着这本《桃花扇》片片处处的词牌曲儿,跟自己唱应笑合。

甚至看戏到了兴头上了。

在满堂喝彩的叫好声中,自己即兴抛出来的小学问。

他都能不着痕迹地给自己接起来,让自己那对戏曲的兴致虚处,被结结实实地填满了。

对这戏的造诣和琢磨,应该是踏实的。

这辈子。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令人心满意足的戏友。

之前京城那旧城根下,怎么就没有这般人物。

只可惜都说戏友、戏友,那便是一场戏的缘分。

一场戏作罢,那缘分就尽了。

曲终人散。

多少也是有这份意思在。

戏前你我是天涯陌路人,戏后也照样是。

也就是靠着这戏联结的缘分,从那开场的先声结成了,直到那北尾声剪断了。

听着北尾声的末字落下。

这四小时的《桃花扇》,也就宣告落幕了。

这其中心境,潮起潮落,云转云舒,花开花落,都应有个中滋味,各个看客留存心内,回了府宅再细细品味。

这好戏落了幕都一幅光景。

余韵了了。

剧院的顶灯还未亮起,台上虽落了幕,却还奏着戏中最攥人心的那些曲调。

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叶一文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一句歌,将叶一文从戏终落幕的空虚之中拔了出来。

下意识的,他就品上了这句歌的曲调和词。

哀而不伤,思而不悔。

来了新看客,走了旧相识,往往一唱二十年,未见有坐了二十年的熟悉衣裳。

这颇有一种独坐时空之外,平静地看着戏台下的人一切来来走走的感觉。

叶一文不爱听流行歌。

但这种不着古律也不似流行的古风曲调,反倒是让他耳目一新。

他竖着耳朵期待着后句。

可就这么一句唱完,歌者就停了嘴,似有一种醉翁坐钓之意。

好家伙,何方神圣在这勾魂引魄的?

叶一文循声探道。

“叶老师,今天这《桃花扇》,听得还满意吗?”

正是刚刚唱那歌的声音,叶一文回头望去。

“啪!”

剧院里通透的脆响,那是顶灯一齐打开的声音。

灯光交织着在空中打落地面,照出了这偌大的剧院之中,所有未知面目的东西。

恰有一道光落到了叶一文目光之前,帮他照亮了一张脸。

那张脸以凸显英气的棱角在灯光的包裹下愈发柔和。

有些杂乱的刘海零落在额前,留下的暖黄光影,却为这脸增添一份古典的美感。

若不是叶一文认识这张脸的主人。

那他甚至会猜测自己身边这位被自己视为命中奇遇的绝佳戏友,会是苏吴地区昆曲世家的后人。

毕竟那种对南戏昆曲的了解和把握,还有对曲戏里情绪起伏的控制,都不是常人所会掌握的常识。

那是真下了功夫的。

“这戏好,人也好。”

一老一少唱和了一整场,直到现在才真正地打了照面。

叶一文放松地笑着。

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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