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408节(2 / 3)
一帘红雨落花飞,还“听”到了不远处的溪流潺潺雨纷纷,甚至还“听”到渔夫泛舟溪流中,斜风细雨不须归……
吴仲圭恍惚之间,仿佛“走”进了一幅水墨画之中。
那画中,山峦叠嶂,山脚下溪水潺潺;在山水之间有一处宅院,四周树木苍翠,柳枝低垂;有一人正站立在屋檐之下,远眺山水,静听雨声。
吴仲圭豁然睁开双眼,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来到窗前的书桌旁,桌上平铺着一张洁白的宣纸,旁边摆放着一只狼毫笔。
只见他挽起袖口,伸出右手将那只细狼毫毛笔捏在手上,蘸了蘸早已研磨好的墨水,开始将脑海中的那幅画的轮廓在宣纸上一点一点细细地勾勒了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整个人都如梦游一般,恍恍惚惚而不自知,连吴夫人喊他用膳都听不见。
“哎,这疯老儿,又开始画画了。”
吴夫人看着自家相公这副样子,也是一脸无奈,吴仲圭一旦开始作画,一直到他完成整幅画作,都是这般模样,只有他饿得不行了,才会到厨房里胡乱找些吃的,连睡觉都是睡在书房的小榻上。
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吴仲圭才将脑海之中的那幅《山窗听雨图》完完整整地勾勒在了宣纸之上。
画作勾勒完毕之后,吴仲圭又换了一支毛笔,以湿笔披麻皴表现山石纹理,辅以湿墨点苔,远山用“大小米”(注:米芾与其子米友仁)家之手法,云气氤氲。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打芭蕉声,窗内是吴仲圭凝神执笔作画。
这一幅画,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它完成,此刻再去看时,只见山丘起伏,又有溪边草亭,掩映在杂树之中,一童子执伞前行,屋内有高士凝神端坐,远岫云移,千峰如驶,绵亘不断,蔚为奇观。
近坡与远山之间近乎融为一体,近处的山石与远峰又形成呼应,间有湖面上停靠的渔舟,构成了一个祥和、宁静的山水世界。
看着脑海之中的那幅画已然呈现在了画幅之上,吴仲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直到此时,他方才觉得自己浑身乏力,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了。
“娘子,可有果腹之物?”
吴仲圭完成了画作,心中欢喜,也顾不得文人风骨了,还是填饱肚子要紧,他打开房门,一边往外走一边喊道,“为夫要饿坏了。”
吴仲圭离开了书房,完全不顾这幅已经完成了的画作仍然放在窗前的书桌上。
生活困窘、以卖卜养家的他连想都想不到,这幅画在后世的艺术品拍卖会上,竟被拍出了17亿元之多……
谁不行啊?
吴镇禀性孤耿,从其题骷髅辞《调寄·沁园春》对蝇利蜗名之徒的讽刺中可见出他的处世哲学:
“……古今多少风流,想蝇利蜗名几到头,看昨日他非,今朝我是,三回拜相,两度封侯,采菊篱边,种瓜圃内,都只到邙山一土丘。”
或许也正是他这种孤高、耿直的性格,以及始终隐于田园、游历山水的野逸之趣,才能在激发他的灵感,专注于书画创作之中,最终与王蒙、黄公望、倪瓒齐名,并称为“元四家”。
通过“时光回溯之眼”,向南清晰地“看”到了吴镇在创作这幅《山窗听雨图》时所用的创作技法与笔法,这对于之后为这幅古画画芯中残缺之处进行接笔,有着极大的用处。
当然,现在向南得先将这幅古画清洗干净了再说。
用水盆装来一盆清水,向南从立在墙边的柜子里取来一条白毛巾,开始淋洗画芯。
这幅古画残损的情况实际上并不严重,然而由于画芯上有十多处已经被火星烧透了,因此覆背纸和命纸都需要更换一遍,每一道工艺都不可或缺,因此,操作起来也并不容易。
清洗完画芯之后,向南便将整幅画翻了个面,将画芯朝下,然后开始揭覆背纸,之后又是揭命纸。
等到这两步完成之后,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眼看着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向南便将画芯晾放在窗户旁的画架之上,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他打开修复室的门,正打算出去,就看到俞老板嘴角噙着笑,往这边走来,看到向南之后,他脚下快走几步迎了上来,笑道:“向专家,我这正打算上来喊您去吃饭呢。”
“俞老板客气了。”
向南朝他笑了笑,转身指了指修复室里面,说道,“画芯拆下来了,就晾在里面,俞老板是不是要……”
“不用不用,就放这儿了。”
俞老板连连摆手,笑道,“这店里晚上也有人值班的,而且这边的安保措施相当可靠,完全不用担心。”
向南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向专家,那咱们走着?”
俞老板转了个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呵呵地说道,“这次实在是麻烦您了,晚上咱哥俩好好喝一盅。”
“喝酒就算了吧?明天还要修复这幅古画呢。”
向南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俞老板不用太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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