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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国家修文物 第73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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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缂丝作品,是以本色丝为地,用多彩色丝缂织一位仙翁持桃献寿的图案。

画幅上天空中红日高照,祥云缭绕,一只仙鹤凌空飞翔。下方的蟠桃树枝干遒劲,果实累累,树下一位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仙翁身着蓝色长袍,手捧刚刚摘下的一枚硕大蟠桃,欣然回首,健步而行。地面上、寿石旁,灵芝、水仙和翠竹生机盎然。

向南仔细分辨,发现这幅《蟠桃献寿图》运用了平缂、勾缂、掼缂、结、长短戗和包心戗等多种技法,特别是合色线的使用,更增添了作品的表现力。

此外,在丝线的运用上,整幅作品采用了藏青、浅蓝、粉红、月白、淡黄、瓦灰、驼色和墨绿等色丝缂织而成。

这幅《蟠桃献寿图》,构图简练,配色和谐,层次分明,缂工精细,是一件难得的缂丝艺术杰作。

不过,看着看着,向南脸上倒是出现了一丝疑惑,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弗雷德一直待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向南,看到他眉头都皱起来了,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他小声地问道:“向先生,这……这幅缂丝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

向南笑了笑,将内心里的一些疑惑按了下来。

问题还是有一些的,不过,说不说的,都无所谓了。

心里想着,向南转过头来,看了看这幅缂丝《蟠桃献寿图》的题签,上面写着“宋刻丝蟠桃献寿图”一行小字。

虽然题签上是这么写了,但他仔细观摩了一下这件缂丝作品的缂织技法特点和艺术风格等方面,发现它实际上和宋代缂丝并不完全符合,而更多呈现出的是较为典型的元代缂丝特征。

宋代缂丝的艺术成就,达到了华夏古代缂丝艺术发展史上的一个巅峰,后世千年间也无法逾越。

尤其是在缂丝技术上,宋代缂丝已经能够灵活运用掼缂、构缂、结、搭梭、子母经、长短戗、包心戗和参和戗等多种技法,能“随所欲作花草禽兽”。

明代张应文在《清秘藏》中评价说:“宋人刻丝不论山水、人物、花鸟每痕剜断,所以生意浑成,不为机经掣制。”

这件缂丝《蟠桃献寿图》在技法种类上与宋代缂丝差别不大,但在技法的具体运用、丝理精细等方面与宋代缂丝相较,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一般来说,宋代纬密多为50-70根/厘米,部分也有100根以上者。而元代缂丝纬密普遍为40-70根/厘米,比如南宋沈子蕃缂丝《青碧山水图》纬密为64-66根/厘米,元代缂丝《八仙拱寿图》纬密为50根/厘米。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宋代缂丝的经纬线密度更为致密精细一点,元代缂丝相较于宋代,则要更粗放一些。

而这件缂丝《蟠桃献寿图》的维密为43根/厘米,毫无疑问,自然是要更接近于元代缂丝的特性一些。

实际上,除了丝理精细更接近元代缂丝之外,这件缂丝作品中还有一点就显得更为明显了。

那就是合色线的运用。

物以稀为贵

在缂丝技法的运用上,合色线在宋代比较流行,南宋朱克柔、沈子蕃等缂丝名家的作品中,经常都能够看得到。

可惜到了明代,合色线就几乎很少看到有人使用了。

而在宋代和明代之间,合色线的使用相对于宋代而言,要少了许多,却比明代又要多了一些,通常一幅缂丝作品只会在一两处地方使用合色线。

比如,京城故宫博物院收藏的元代缂丝《东方朔偷桃图》,也仅仅只是在东方朔的手指缝,用黑、白二色丝,和灵芝的茎部用石青和米色二色丝,总共也就两个地方使用了合色线。

再比如,米国大都会博物馆收藏的元代缂丝《花地鸟兽》中,也只在鸟腹部一个地方使用了合色线。

而这幅缂丝《蟠桃献寿图》仅在右下角竹叶丛中的最下方那片竹叶上,使用了淡绿和淡黄两种不同色相的合色线,而且面积极小,非常不显眼。

就合色线使用这一点,对这件缂丝作品的断代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以向南目前的判断,这幅缂丝《蟠桃献寿图》,并非是题签上所写的宋代缂丝作品,而应该是元代缂丝作品才对。

当然了,尽管这件缂丝作品不是缂丝技艺发展达到巅峰时期的宋代作品,它依然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和市场价值。

这就跟元代缂丝作品存世量有关了。

由于政权时间短及社会和文化背景等因素,留存至今的元代缂丝作品极少,中山故宫博物院藏了4件,辽省博物馆藏了2件,京城故宫博物院和大都会博物馆也仅藏了数件。

而元代之前及之后的缂丝作品存世量就多了,光是在中山故宫博物院就收藏了70件宋代缂丝作品,以及32件明代缂丝作品,加上其他博物馆的馆藏数,那就更多了。

物以稀为贵呀!

不过,这些事就没必要告诉弗雷德了,毕竟跟一个外国人讨论这是宋代的还是元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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