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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在心(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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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作家,规划着一切结束后再上亚丁还是九寨沟散心,她甚至在讲自己要怎样给我拍好看的照片,说自己很憧憬那边的海子。我那时想,她已经痊愈了。从那段畸形的感情中走出来了。我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今后的时光我和她可以尽情共度,我们都才二十来岁,有的是美好可以追逐和享受。然后,只过了几个小时。”

“他去世后你就像现在这样生活?”

“算是吧。”沉郁不否认这其中对自己颓唐过分的判定,“我在那以后只觉得……我没有什么期许了,好的期许。坏的、恶的期许仍然有,如果报复的念头也算?”

这念头是燃料、是灯油,是她讨要一个说法的动力,也是她这样颠倒生活的维系。

“谢谢。”江蕙在黑暗里轻轻说。

“小沉,谢谢你,真的。”

同样的黑暗里,沉郁侧过脸把她看着,像在等一个解释。

“我从前……对爱情的认识真的很肤浅。”

沉郁没有回话,应承或客气,一个字也没有。安谧在两人间狭窄的空间里流动着,静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

这不是错觉,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沉郁的眼神又在睫毛下闪烁。好像五十年之久,江蕙快要忍不住为自己唐突的话再度道歉时,她岔开了话题。好像在苦笑。

“那蕙姐你呢?总该比我多点期许才是。”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天一个样。”江蕙讲,“我女儿。我多活一天,就多看她一天,不想有什么遗憾。”

花似开却未开时,每一幕都是绝景。

“她一定很像你。眼睛,这儿。”摩擦声窸窸窣窣。沉郁的手指从额角一路比划过眉弓,“很美。很深。”

江蕙很轻松地笑了一声,脸背向她别过去。

“你到时候可以看看。”

“什么时候来?”

“周五吧。”在沉郁看不见的角度,她的笑容轻轻漾开,又很快地消散了,好像湖心为投掷的石子而泛起的一道道微小的涟漪。

“会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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