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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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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差遣,以他的年纪来说,将来未必横班无望,是以赵元贞在这点上,实在是胜过学堂内所有学生。只是宋竹以前也未听她谈论过此事,今日说起来,倒也落落大方,不露羞涩又或是炫耀之意,倒让她多了几分好感,只是仍然谨守母亲告诫,不敢掺和到赵、颜两家事里,闻言便只是笑而不语。

“你今年也十二岁了,难道就未想过这些?”赵元贞一面拉着宋竹往食堂走,一面好奇地问。宋竹笑道,“我一心只管读书,别的事情,从来都没问过。”

她咬死了不肯谈自己的亲事,赵元贞也不好勉强,进去食房吃了午饭,众女或是假寐,或是读书,都各有去处,颜钦若脸嫩,不声不响丢下两人伏案午睡,赵元贞也先不去理会她,而是又拉了宋竹在树荫底下闲谈,因说道,“这一次回家,我听祖父说,宜阳县的新明府是个最最年少有为的人物,最妙是出身长房,压住了这一辈的阵脚——只不知道这么有力的一个人物,到了县里这么些天,为什么还没有接印。闹得底下人都无心做事,洛阳到宜阳的路冲坏了好些天都没人修。”

宋竹对此事也略知一二——她耳朵灵,又爱说爱笑,在家中人缘不错,这一耳朵那一耳朵的,大概也知道是萧师兄在和茅明府斗法,只是她在外人跟前从不敢嚼舌根,听了赵元贞的话,便笑道,“你还为颜姐姐惦念那个萧衙内啊?说来,你们家和萧家也是拐了弯的亲戚,赵姐姐你回去问两句,萧衙内的来历可不就水落石出了?”

她有意把话题扯开,赵元贞似乎也没发觉,她一伸舌头,笑道,“我一个定了亲的姑娘,怎么好问外男的事?若是娘问起来,难道还老实交代,是帮着钦若问的?我娘要知道我在女学里和钦若要好,皮也不揭了我的。”

她态度坦荡,反而惹宋竹好感,因笑道,“我娘要听到我问外男,也是一样、一样。”

赵元贞哈地一笑,也是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说道,“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我也没想过我们家和萧家还是亲戚——家里亲戚着实是太多了。下回回去,我瞧瞧能问不能了。”

她今日的表现,倒是打消了宋竹的顾虑。如今在颜钦若的婚事里,赵元贞牵扯得比她要深得多了,即使将来事情挑开了,颜、赵两家的女儿成了好友的事,比她宋家女在里头说过几句话要轰动得多。看来,赵元贞是真的想要帮忙,也是真的真心和颜钦若好……宋竹为自己的多心感到羞惭,她觉得自己是低估了赵元贞的人品。

正这样想着,耳中又听得赵元贞说道,“哎,我还真不是和你玩笑,你也该想想自己的嫁妆了。如今这天下,没有厚嫁妆,公主都嫁不出去,你可得好好想想才是。”

她先是说要帮忙颜钦若,现在又如此提醒宋竹,在在都体现出热心的性子,宋竹被她勾动愁肠,差些就要将心事告诉出来,只是偶然间瞥了赵元贞一眼,见她眼神莹然,正含笑盯着自己不放,不知如何,心中又有些许警觉,只含糊笑道,“我真的只管读书,这些事从未想过——眼下二姐还没说亲呢,等她说定了人家,我再来想这个,也还来得及吧。”

赵元贞微微一笑,点拨她道,“唉呀,这时你便要留心了,瞧着家里能给你二姐预备多少妆奁,仔细记在心中,将来若是给你备少了,也好和家人分说几句么。”

宋竹虽然家境单纯,从未有过什么亲戚争斗的事情,家中更没有侍妾婢女,少了无数勾心斗角之事,但她也并不傻,自小在街坊中听闻了许多事,知道赵元贞所说,其实是如今非常普遍的风俗,即使是至亲姐妹,彼此间对嫁妆也都是斤斤计较,若是家人不能一碗水端平,甚至是负气和娘家断了往来的事,那也是有的。

其实,也不能怨这些小娘子太市侩,如今的世道,对于嫁妆,的确是看得极重。这一点,宋竹心中自然有数,不然,她也不会只肯嫁宋学的士子了……

也不知是何时兴起的风俗,前朝对于女子嫁妆其实并不讲究,可不知哪年哪月起,天下就兴起了厚嫁之风。这风俗盛行到了什么地步?一般人家有女儿待年,请了官媒来聘时,是要把嫁妆明码标价写出一张单子来,若是陪嫁有地,还要写明是何等田地,又有没有水浇,若是婚事成了,这一封嫁妆单子是要跟着新妇一道过门的,倘若名实不符,夫家告上官府,退婚的都有,娘家这边父母还要以败坏风俗为由,在堂前枷铐三日。有些人家若是看重了女儿家的人品,又嫌嫁妆太少的,还会派媒婆上门和娘家讨价还价,把婚事当了买卖来做,为了把女儿嫁出门去,父母得一趟趟地往嫁妆单子上添钱添物……即使是大富大贵之家,若是连着办了七八个女儿的婚事,少不得也是元气大伤,非得赶紧娶几个新妇进门才好。

这样的风俗一旦蔓延开来,上至天家,下至流民都是难以幸免,所以天下间不知有多少才貌双全的姑娘,因为家事不丰,或者无法出嫁,或者只好含泪下嫁,由是又生发出风气:若是家中有女成年不嫁,街坊四邻都会将其父母视为吝啬之人,议论纷纷也是少不得的,更有甚者,这家人的男丁也就不好说亲。

这样的厚嫁之风南方最重,所以南人溺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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