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因(2 / 2)
的祖父母同住,我和惟谦的作息一致性很高。搬来台中这半年,他应酬繁多,我工作之余除了偶尔去跟朋友茶歇美容,便是请司机载我去裕毛屋采购,经过秋红谷时,偶尔看到青春涌动的气息扑面而来,也会下车去散散步,夹在学生面孔中静看夕阳来了又去。
一个人的时间总是无聊乏味居多,两个人的时间在上下班的车水马龙里交错,难能可贵。
惟谦从不要求我做料理,我却甘愿扮演贤妻角色,不管他是否在家,一天之中至少有一顿饭由我来煮。或许也跟是否贤惠无关,我单纯是喜欢做饭带来的成就感。
哪怕他一日三餐都不在家,我也照样喜欢做饭给自己吃。
想的事情越来越多,思绪拉得越来越远,惟谦却是一贯沉默到底。
我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想起明天还约了乔小柿写笔录,耐心难免殆尽。
我的好朋友乔小柿是个在德国长大的中德混血,在身份认同感这点上,乔小柿倒是和我大相径庭,她在一个非属地原则的石油国家出生后,就被她妈妈带回德国了,她从内到外都是个道地的德国人。初高中时乔小柿随妈妈去了内地,她脑袋聪明念书念得很好,中文写作拿过年级第一,还会用古汉语创作,但她回德国后,家里除了她祖父没人会说普通话,有阵子她的中文已经退步到不会讲“语气助词”,用“口气助词”和我聊了半天我才领会到用意。
苦于环境落差,乔小柿就开始写中文小说。她说她写东西不求上进,只求流畅,倒也渐渐有了些收获。
请她帮我写笔录是因为有天我跟她提到祖父最后一次去故居檇李常宅后,就开始提笔写自己一生的回忆录。从一百多年前他的祖父还在清代为官写起,写了厚厚一本。
乔小柿便说为何要到行将就木前才写?若是早些时日提笔,还能多写几册。我拍手称好,无奈遣词造句功底不佳,便请她帮我写份笔录,就叫《晚舫斋笔录》。
小柿在网上搜完是否有同名后说不妥,已经有《xx斋笔录》了,字数相撞太多,就改成了《晚舫斋手札》。
这便是起因了。
有些事易寻因,难有果。有些事却是已有果,难寻因。
我找了块薄毯给惟谦,俯身凑近他时,才发现他没有戴助听器。
“顾惟谦,”我知道他听不见,却还是说出口了,“就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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