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明月下西楼(1 / 3)
眼看白子羽铁了心不让他留下,他岂能给白子羽这个机会。如今且赖着再说。
白子羽此刻内心自责又心痛,定是因为抵御摄魂的影响,燕瀛泽才会这样。
燕瀛泽挣扎着爬起来道,“我这便告辞,不打搅你了!”
“别动。”白子羽按着他,手指不自觉用了几分力气,“你便歇在此处吧,明日再走。”
“多谢。”燕瀛泽顺势躺下,目光落在白子羽的墨发上,“公子束发的缎带都这么旧了,为何不换一根呢?”
白子羽过了片刻才道,“这也是故人所赠。”
昔年燕瀛泽的话言犹在耳,以吾之襟束汝之发,可共白首也!
“所以即便是旧了也不能丢弃么?”
“不能!”
“冒昧问一句,你那所谓的最重要的故人……”燕瀛泽摇头,“如今却为何不在你身旁?”
白子羽沉默,燕瀛泽却接口道,“我看你那故人,不过是个贪生怕死贪图富贵的混蛋,这种人……”
竹楼的门吱呀一声被匆匆赶来的林越一把推开,“快些离……”
燕瀛泽的话被打断,冲进来的林越面色怪异,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看着屋中二人。
他原本想说,“快些离开,燕瀛泽他想起来了。”
如今这场景,林越觉得他还是不说话为妙。
燕瀛泽唇角勾了一丝冷笑。不等白子羽开口便道,“白公子,我家人寻我来了,容我与他说句话。”
林越的脖子被燕瀛泽勾住,二人勾肩搭背下了楼梯。白子羽手握成拳,不自觉有些紧张。甚至连燕瀛泽叫了一声白公子,都未曾留意到。
大雪未停,反而愈来愈大。燕瀛泽沉默着,看着雪中的林越。
林越双膝一软便要下跪,燕瀛泽托住了他,“雪太大冻傻了不成?”
“对不起。”林越道,“不该骗你。”
燕瀛泽道,“骗我何事?神棍你又如何坑我了?我可事先声名,别打着天下大事的主意哄我回去,好容易碰到个好玩儿的人。”
林越心中怔忪了片刻,“陛下,你……”
“行了。”燕瀛泽道,“我玩儿够了便回来,朝政已经顺着我定下的模式稳固运行,朝堂有徐大人,有你有小猫儿,还有沈昀。揽月有福了。”
“燕瀛泽。”林越道:“你……想起来了?”
林越虽是问句,可他肯定,燕瀛泽定然不是无事献殷勤的。事已至此燕瀛泽也不再逗弄林越。
燕瀛泽推了林越一把,“既然知道他时日无多,便不要再来打扰了。”
林越低声道,“大祭司压不住他的蛊毒了,这三年暗卫和丧门的人从未放弃寻找无极先生,然而……”
“你回去吧。”燕瀛泽道,“多谢,有劳了!”
林越离去,多少年的交情,他明白燕瀛泽的意思。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燕瀛泽将揽月与江山照顾周全。
燕瀛泽回到楼上,白子羽正伏案写着什么。燕瀛泽走过去坐下,白子羽不觉惊讶,“既有人来寻,为何不回去?”
“明日再说。”燕瀛泽道,“你在写什么?”
“一时兴起写了一些闲物。”白子羽将一本书递给燕瀛泽,“这是校对好了的,碰上就是缘分,便将此书送给你。”
这本书编著完一段时日了,原本是预备着校对好后再交给林越带给燕瀛泽的,如今倒省了功夫。
燕瀛泽将书拿在手中把玩,百灵端着炭火进来,看到白子羽伏案疾书,便又埋怨道,“公子,您歇会儿成么?”
“冒昧问一下,这位姑娘。”燕瀛泽斟酌着措辞低声道,“是你什么人?”
白子羽闻言抬眸看了下燕瀛泽,继而低头继续写字,“她是我弟妹。”
白子羽不希望燕瀛泽误会,不论是从前的燕瀛泽,还是如今失忆的燕瀛泽。
燕瀛泽心底松了一大口气,将白子羽递给他的书翻开,挨着白子羽写字的小几坐下。可坐了还没一会儿,燕瀛泽便又再次起身,将百灵端来的炭火稍微拨远了一些。那炭火的味道便淡了许多。
白子羽在伏案的间隙抬眸复又垂下,盖住了殷红的眸子里头喷薄的深情。
百灵轻轻退了出去,她也不知道为何,此刻的氛围让她觉得她格格不入一般。
伏案许久的白子羽忽的一顿,瞬时心痛蔓延开来。他握笔的手愈来愈紧,燕瀛泽察觉有异匆忙起身。可白子羽速度更快,起身便想出去,他不想燕瀛泽看到他的狼狈。
可无奈心有余力不足,此刻的雄蛊已非昔日的雄蛊。白子羽的韧劲再好在雄蛊面前都不堪一击。
他双膝一软便朝前跪去,而前方燃着方才燕瀛泽拨远的炭火。
“子羽!”燕瀛泽右手扶住白子羽,左手不管不顾便将炭火拂开,一股丝绸的焦糊味瞬时便蔓延开来。
白子羽在疼痛中霍然抬眸,死命捏在手中的笔颤抖着,滴下一团墨……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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