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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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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一样的名字,凯蒂斯佳丽。”

老斯佳丽个子娇小,肤色经过一世纪的日晒雨淋已变得黝黑起皱。

圆溜溜的脸,像个苹果,不过皱瘪瘪了,像个存放大久的苹果。暗蓝色的眼睛却仍旧视力不减,锐利如昔。肩头、胸前披着晶蓝色厚实的羊毛围巾,穗须垂在膝上;稀疏的白发上罩了一顶红色针织帽。“让我好好瞧瞧你,小姑娘。”坚韧的手指托起斯佳丽的下巴。

“天主慈悲,他说的一点不错!你真有双猫儿似的绿眼睛。”她忙画了个十字。“我倒想知道这一双眼睛是打哪儿来的。我一直以为杰拉尔德在写信告诉我这事时,一定是喝醉了酒呢!小斯佳丽,告诉我,你母亲是个女巫吗?”

斯佳丽哈哈大笑。“她更像个圣人,奶奶。”

“是吗?圣人嫁给我的杰拉尔德?这就非常奇怪了。也许是嫁给他,受尽一切苦难,才磨练成圣人的吧!告诉我,他到死一直都是那么爱嚷嚷吗?”

“恐怕是吧,奶奶。”手指将她推开。

“恐怕吗?谢天谢地!我祈祷别让美国毁了他。科拉姆,你去教堂替我点一支感恩的蜡烛。”

“我会的。”

那双老眼睛又打量着斯佳丽。“凯蒂斯佳丽,你虽然有双绿眼珠,但心地不坏,我会宽恕你的。”她突然露出笑容,先是眉开眼笑。接着皱缩的小嘴唇撇成令人心碎的慈祥微笑。玫瑰花瓣似的粉红牙床没有一颗牙齿。“我要再点一支感恩蜡烛,感谢主让我在躺进坟墓前能亲眼看到你。斯佳丽两眼噙满泪水。“谢谢你,奶奶。”

“不客气,不客气。”老奶奶说。“把她带走,科拉姆,我现在要休息了。”她闭上了眼,下巴耷拉在胸前温暖的围巾上。

科拉姆碰碰斯佳丽的肩。“我们走。”

凯思琳从附近一栋小屋敞开的红门跑出来,把院子里的母鸡吓得四处飞窜,咯咯乱叫。“欢迎,斯佳丽,”她欢天喜地地叫嚷着。“茶在壶里炖着,还有一条刚出炉的发酵面包等你享用。”

凯思琳的改变又让斯佳丽大吃一惊。她看起来是如此快活,如此健康。她穿着斯佳丽仍然认为是传统服装的衣服,蓝黄两色衬裙上罩着一件长及足踝的棕色裙子。裙子一角掀至腰间,塞人士布围裙上端,露出鲜艳的衬裙。斯佳丽从没有过如此合适的衣服,可是她不明白,凯思琳为什么不穿上条纹长袜,却要光脚裸腿呢?

她考虑过要求凯思琳到茉莉家住,虽然凯思琳已表明过不喜欢同父异母的姐姐,住十天应该还可以将就吧,何况斯佳丽真的很需要她。

茉莉虽有个客厅女佣,也能供她当侍女使唤,但是梳发技巧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不过现在的凯思琳自由自在,充满自信,不会再听她使唤了。

再如何暗示也枉然,她只好将就戴个臃肿的假髻,或罩个发网。斯佳丽咽下一口气,走进屋内。

好小的房子。虽比小屋大,但供一家人生活仍嫌太校他们都睡在哪儿呢?大门直通厨房,虽比小屋厨房大一倍,但只及斯佳丽在亚特兰大卧室的一半。房内最引人注目的是右边墙中央的石头砌的大壁炉。有一道陡梯通往墙壁高处烟囱左方的缺口,壁炉右边有一扇门可通往另一个房间。

“坐啊!炉火边有椅子。”凯思琳催她。烟囱下的石板上燃着泥炭。

石板往外延伸,铺满整个厨房地面。刷洗过的地板闪闪发亮,刺鼻的泥炭味和肥皂水味充斥整个房间。

我的天!斯佳丽心想,我的亲戚真是太穷了。凯思琳究竟为什么要哭得死去活来,吵着要回到这种地方来啊?她勉强挤出微笑,坐到凯思琳特地推到壁炉边的温莎椅上。

接下去的几个钟头,斯佳丽才明白为什么凯思琳要放弃萨凡纳宽敞的生活空间、奢华的生活条件,宁愿回到米斯郡那栋刷白粉的小茅屋的原因。萨凡纳的奥哈拉家人创造出一种只有自己一家人组成的快乐岛,照搬他们在爱尔兰所熟悉的生活。这里才是原来的老根呢。

敞开的上半截门接二连三出现陌生的人头和声音,叫道:“愿主保佑府上各位。”主人听了就邀请说:“进来炉火边坐坐。”那些人就应邀而入。女人、姑娘、小孩、男人、小娃娃三三两两,陆陆续续挤进小屋。用悦耳的爱尔兰乡音与斯佳丽寒暄,欢迎她。也与凯思琳寒暄,欢迎她回家,个个热情洋溢,斯佳丽衷心感到这股温暖,几乎手里都握有这股温暖。这里寒暄的方式与一般正式社交界的拜访、接待有天渊之别。他们告诉斯佳丽,他们有亲戚关系,并说明关系的由来。男的女的争着告诉她有关她父亲的故事,有的是老一辈人的追忆,有的是年轻人从父母或祖父母那里听来再转述的。她可以在炉火边的众亲戚脸上看到杰拉尔德奥哈拉的脸,在他们的声音中听到他的声音。好像爸爸真的在这里,斯佳丽心想,我可以想像他年轻时在此地生活的情景。

人们来来去去,川流不息,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凯思琳深感兴趣的村镇上的流言蜚语,不消多久斯佳丽就觉得自己也认识铁匠、神父、开酒馆的人,和家里母鸡几乎每天都生一个双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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