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莲花篇】第九:九层之塔起累土十万年尺素(1 / 3)
“啪”,“啪”。有人忽然清脆地抚掌。
赵飞星抬头看去,裴素章正微笑着,另一只手挟着妖异的红光,轻轻捏碎了腕上的手环。他眼底那纠缠不休的血红开始蔓延流动,腰间的血玉也开始光芒大作。与此同时,赵飞星感到自己的魂体也不受控制地漂浮而起,手指尖开始流出发光的血液。那分明不是她的血……
“最后一桩阴婚,终于完成了。”裴素章长出一口气,又对面前的赵飞星说,“你记得我说过,何谓命运吧。”
赵飞星眼睁睁看着二人漂浮而起,而轮回殿下的一切仿佛变成了渺小而静止的景观。“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魔鬼的契约。”裴素章温柔地望着她,“我身上来自于她……不,来自于你的血液,以及你诞生于死的生之念。我从前不懂人之力可以在这世界创造出什么,能走到何种地步。这是你教会我的……”
“你不是要消灭我和她的灵魂吗?”赵飞星冷眼看着他,“裴素章,你是不是还在隐瞒……”
“飞星,相信我。”裴素章拉过她的手腕,将两人的手再次重迭到一起,熟悉的鲜血开始涌出,而脚底的忘川河竟然也开始倒流上涌,一下子将二人笼罩其中,“为了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个世界的……规则?”赵飞星想不明白,但凝望着这双熟悉的血色瞳孔,她仿佛什么都可以相信,“可是我的人生……”
“飞星,你还不明白。”裴素章摇摇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你人生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今天走到这一步。今日是虚幻,昨日是虚幻,日日是虚幻……”
“什么才是……真实?”
“你和你所行一切,皆是真实……醒儿。”裴素章忽然将手松开,他的身体开始沿着倒悬的忘川河急剧下落,而赵飞星却感到自己仍在不断上升,周身开始逐渐被洁白的云雾所笼罩。奇怪的是,眼泪仍旧会遵循世间的固有法则,随着裴素章一起坠落下去。
“裴素章——”
无论她多么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都再也听不见任何回应。飞星置身其中的血红色河水开始围绕着一座白色的通天巨塔不断盘旋直上,她开始感觉到身体与灵魂分成两个。赵飞星的脑海中风暴般涌入无数画面,可是她真实的眼睛仍然能看见塔上许多身穿白色制服的人,向她投来碧绿而整齐划一的目光。
她看见轮回殿中央彼时尚青涩的裴素章,看见两个陌生而相似的女孩儿在她面前相拥而泣,看见立花听木站在她面前缓缓转过身,手里的匕首滴着发光的血液。
飞星又看见裴素章的脸,那么近那么近。有时在喂她喝药,有时将手指插进她的发间和她呼吸相闻,有时……
没有有时。只有那一次,血液溅到他的脸上,如同一轮沾血的月亮,煞是好看。
她听见自己说:“我必须这样做。唯有在九狱和阳世都死一次,灵魂消失殆尽,我才能……”
才能什么?
猛烈的潮汐将她拍打到白塔最顶端的观星室里,飞星滚落在坚硬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却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她站起来,将目光投向这通体洁白的房间里唯一形似活人之物……
那是一名老人。
老人也穿一身洁白,但不同于清查局所穿的统一制服,这一件更像是实验人员所穿的白色大褂。这人已经太老了,老得需要佝偻在桌案前,一阵阵地咳嗽。
“你……是谁?”赵飞星问道。
听见问话声音,老人终于回过头来。这果然是一张苍老至极的脸,尽管如此,飞星仍能从这脸部的轮廓中感受到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啊,是你,立花醒。”老人很是平淡地说,“或者我该叫你——编号21537的信息复制体。”
“我有很多名字,和你一样。”老人说,“就唤我现在这副身躯的名字吧——谢东乾,我叫谢东乾。”
“……我是赵飞星。”她谨慎地答道。
老人眯着眼看了她半晌,说:“即使忘川之流已经将立花醒的记忆信息还给了你,你仍然要这么说吗?”老人笑了笑,“……真是有趣。”
赵飞星没有任何感觉,这和身在九狱时完全不同。她感受不到紧张,也感受不到心跳,唯有脑海里的画面可以持续不断地播放。或许和所谓的“死”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死——所谓灵魂的消灭。赵飞星说:“既然我已经来了,我便要代立花醒,向你发问。谢东乾……不,在我们那个世界,你是否……被称为‘神’?”
“神存在,也不存在。”谢东乾说,“神有无数种面相,而你所见之我,可能只是其中一重面相。而我是否成为‘神’……这取决于你,而不是我。”
“好吧,那我问得更直接些。”赵飞星沉声道,“所谓九狱与阳世之间的规则……是否是你定下的?”
“是。”谢东乾说,“但是我要告诉你,一百年前青崖会之所以没有被撤裁,也是因为我。”
“因为你?”赵飞星有些轻微地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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