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时,江展在铜盘落地前,一把将鱼肠中的鱼肠剑掏出,回身便刺——
中!
殿上原先陆玉凝神静气,江展动作后,她趺坐的身体抬起来,紧盯殿阶下的一举一动。
剑尖直刺汲祖胸口,陆玉欣喜凝眸,却出现意外——
江展一刺虽中,明显感到钝硬,而汲祖反应很快,掀案起身,一把抽出缠绕腰间的软剑,大喊,“无知小儿!欲学专诸刺王僚,你奈我何!老夫当年打出前朝之时,你父尚未出生!”
他身穿硬甲,刀枪不入!
江展持剑再刺,汲祖虽老,但战斗经验丰富,单挑竟不落下风。常德殿内,江展汲祖斗作一处,所有官员被控在坐席上,而殿内军队静伫,纹丝不动。汲祖知晓寥太后不会直接用军队擒他,扔了软剑,直接拔了宫卫身侧的长刀与江展相抗。
同时间。
南越宫廷,永福宫。
陆玉特地将宴礼安排在距离永福最远的常德殿,为的就是担心圣女察觉到有异。
赵子婴接到密报,常德殿已起刀兵,他的任务就是拖住圣女,以免圣女救援汲祖。
他在宫外带了宫卫悄声围住永福宫。
永福宫里,吟唱声还在继续,银铃碎响,古老族语祈祷着这个小国度的安稳。
赵子婴站在门外,遥望常德殿的方向。手心出了汗。
常德殿。
“当……”刀剑相击,江展回身一避,躲开汲祖横劈而来的刀风。
“呵,老匹夫,身手不赖啊。”
“竖子也不差,只是太心急,老夫便是年老仍比你多活几十年,自血海沙场滚过,老于世故,竖子何如?”
他游刃有余,望了一眼常德殿的大门,横刀立于殿前,看向大殿之上端坐的陆玉。“太后今日恐怕要失望了,我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常德殿大门急急进来一个兵卫,慌张报于赵不疑,“五殿下,原本围在宫外的军队已经突进内廷了……”赵不疑蹙眉,看向殿堂之上的陆玉。
“到了又怎样,拿下你一个老头何须动用卫兵。”江展迎身而上,继续缠斗起来,剑锋凛冽锋利,一招比一招狠。他不落下风,吃亏在汲祖的硬甲上,几次穿剑不透。
陆玉额头出了汗。
军队进入内廷不消片刻,若再不能除汲祖日后只会更加困难。
他们错算了。低估了汲祖,没想到他一把年纪这么耐打。她和赵不疑之所以没有亲身上,终归是身份有碍,母子二人上阵帮江展,等同于军队出手无异。
有序的铿锵声近了,兵甲煌煌,刺目甲光将要近前。陆玉自席上一跃而起,拔剑直刺,“杀!”
赵不疑紧随其上,殿内军队隆动欲围击丞相,而下一刻“邦……”一阵巨大的震耳欲聋的嗡鸣敲打众人耳脑,席坐在地的官员们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宫卫也一瞬受阻。
陆玉江展赵不疑三人顶着刺耳嗡鸣三剑齐出,直冲汲祖面上劈来——
“铿……”
刀剑看在硬杖上的震动声,银铃郎当,坠坠铃铃,祭杖杖头沉重,挡在汲祖身前。
“圣女……”陆玉咬牙,而此刻,汲祖的军队已破殿而入,张弓搭箭瞄准了殿内所有人。
圣女微一旋杖,将三人兵器卸下。未出一招半式,三人皆知眼前人实力深厚,难正面抗衡。
陆玉带着江展二人后退一步,扬手止住殿内所有人的动作,“都停。”
圣女没有逼近他们,收杖后退一步,站在汲祖身后。
大殿无声。
陆玉打破沉默。
她语带笑意,“丞相何必风声鹤唳,只是赴宴而已,何须带兵来宫?”
汲祖扔了手中长刀,沉怒道,“那太后为何加害臣下?”
“哈哈哈……”陆玉笑起来,“丞相言重了,何来加害?元君不过与丞相切磋,丞相受惊了。”她给赵不疑递了个眼色,赵不疑打手势,手下宫卫收起兵器,随后退下。
“元君初来南越,不懂规矩,还望丞相见谅。”她转向坐在席上沉默的大臣们,“诸位也受惊了,这次比试切磋唐突了。”
她话锋陡转,提前退兵,所有人措之不急,难料她的意图。而汲祖很清楚她的目的。
她不想撕破脸,想用苍白的辩解掩盖方才的杀机。
若是两军相持,他或可继续逼问,干脆与太后正式对抗,可她已然退兵,态度良好,在百官面前,他这个丞相不能再步步紧逼,必须大度。
汲祖没再说什么,拂袖步出常德殿,而陆玉却叫住了汲祖,“丞相留步。”
众人看向陆玉。
“丞相还会继续为南越效力的吧。”
汲祖按下怒气,“南越之相自是要效忠南越。”
“既如此,那哀家代南越百姓感激不尽。”
兵甲散去,席上菜肴一丝未动,官员们如蒙大赦,噤若寒蝉,纷纷快速自常德殿离开。
原本计划的是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