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知道你这么想,她会以你为荣。” 我说。
“会吗?” 乙骨看了看自己脖子前挂的项链,说,“我还差的远呢。”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认真地把禅院未来写下的话告诉他:“不是以你的能力为荣,而是以你的勇气为荣。教师之职责,并非是只教优秀的学生,也并非只教出优秀的学生。而要教学生超越知识和力量的存在。教他们如何以有限的资源去突破环境的限制,如何把握良机去提升自己,如何以微薄的力量去应对强大的敌人。要帮他们建立起无与伦比的自信,让他们相信,即便在最绝望的时刻,他们也能走出新的可能。”
乙骨忧太愣愣地看着我,声音微微颤抖:“老师,是你吗?”
我回视他,实话实说:“不是。我不是人类。”
乙骨低下头,低低地说了一声哦。“对不起啊,我把你认错了。” 他说。“刚才你说的话,很像她会说的。除了她,也没人会跟我说这些话了。” 他抹了抹眼睛,红着眼圈问我:“你说,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我说:“如果你记得她的思想,她就一直在你身边。至于见不见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乙骨斩钉截铁地告诉我:“很重要。” 他说,只有亲眼见到,他才能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我又问:“对你们人类来说,活着很重要吗?”
乙骨用被泪水包裹的眼睛看着我:“我不知道对其他人怎么样。但对我来说,只有活着,才能做想做的事,见到想见的人。如果死了,就什么都干不了了。”
我看着他,继而拿起他的听写纸,在错词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二十个单词错了十三个。乙骨的脸涨得通红,眼泪也流不出来了。看样子,他还要活好久。
整个冬季,没有咒灵或者人类来联系我。我整日以助教未来的身份在高专待着。五条悟不再限制我的自由。清晨,我会去看看夏油杰和灰原的石碑,白天我跟着学生上课,等晚上他们回到宿舍,我就到图书室的角落看书。我依旧无法理解文学,但我喜欢它们的音节和节奏。读它们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永无岛上那条蓝色的小河,还有禅院未来的尸体上那朵蓝紫色的小花。
有的时候,我会在走廊里遇到伏黑惠。他既不像虎杖那样热情,也不像野蔷薇那样友善。他待我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但我能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到某种波动。他的心灵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样镇定。他见过禅院未来年轻时候的相貌,也知道禅院未来是他的杀父仇人。既然如此,我姑且推测,这种情绪是人类所定义的憎恨。那他是在找机会向我复仇吗?
等冰封的湖面从乳白变成深绿,太阳变得和暖起来,我都没有等到伏黑惠的复仇。在一个安静的深夜,我正在阅读《悲惨世界》的时候,他走进阅览室,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他的眼睛碧绿如同春天的湖水,从中我可以看到粼粼的波光。我放下书,对他说晚上好。他却不像往常那样彬彬有礼地回应。他沉默着,继而问我:“你会一直待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 我说。
他的嘴抿起来,看上去既愤怒又哀伤。
“我知道了。” 他起身,把椅子默默推回去,没发出一点声音。他直起身子,又问我:“明天。你还会在这里吗?” 我想了想,告诉他,明天有体术课,国文课的时候我也会在。他静默了一会儿,朝我微微行了一礼。我低头还礼。第二天,我再见他的时候,他待我便如待其他的教师,没有任何区别。
七月的一个清晨,我来到学校的后山,发现灰原的石碑前已经长出了一小片蓝紫色的花朵。我摸了摸花瓣,咒灵花御的呼唤便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我望着远飞的麻雀,知道计划要开始了。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女孩钉崎告诉我,他们要去少年院解救被困在咒灵领域的少年犯。结束任务后,他们要去银座逛街,吃蛋糕,看电影。她知道我不能离开学校,就问我有什么想她带给我的。我说没有,她就像是没听见,说她会给我带玩具店的玩偶裙子。既然她喜欢打扮我,我就随她去了。他们去后不久,天空便积聚了阴沉的浓云。他们顶着暴雨回来,没带回可爱的玩偶裙,而带回了受伤的钉崎和死去的虎杖。
我坐在教室的窗边,目睹着楼下的人行色匆匆。校医家入的白大褂被雨打湿。她近前不远,虎杖的尸体被穿黑衣的人抬上推车,蒙着蓝布运向医务室。我走入雨中。飘摇的草叶拂过我的脚踝,传递来花御的言语。它说,夏油大人命我把高专的三根手指放进容器体内。
武器库前的看守对我的出现视若无睹。夏油大人说,有人会配合我,那就是此人无疑。我将手指放入小熊背包,有我的咒力掩盖,其他人不会发现端倪。
医务室的走廊空空荡荡。虎杖悠仁既然不在这里,那只可能是在停尸房。我路过钉崎的房间,看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她和在一旁神色阴郁的伏黑惠。男孩的背后是如烟如幕的落雨,脚下的暗影如同沼泽一般蔓延。他周身的咒力形成了紊乱的气流,让病床上的钉崎不安地皱起眉毛。
“惠。” 我抱着毛绒熊,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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