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似你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千古少(4 / 4)
太子」的計劃沒有完全成功,因爲「七七」那天吳
菊癡剛剛遇刺,日僞軍警戒備森嚴,他們沒能打死何毓秀就被迫逃走。沒想到日
僞方面因此起了疑心,又試了何毓秀一次,給了賈敏李代桃僵的機會。
何天寶腦袋裏亂成一片,心裏仍然想替賈敏爭辯,問:「那天日僞剛剛決定
用空包彈試探何毓秀,你們的人就知道了,所以賈敏才會到騾馬市等我——那麼,
是你們跟日僞早有默契,還是你們在日本特務機關有臥底?」
「都有,我們在南京上海、還有北平和天津的日本特務機關都有內線。這件
事情到底有多少方面參加我不知道,不過李燕子之前見過一個我們在北平的內線,
確認截殺你老婆的地點。」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認識他,就是你的司機!」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
「我的任務是監視和保護李燕子。」
「就憑你?」光頭漢子嘿嘿笑着摸摸招娣扭曲猙獰的臉。
「我的命令是,如果她有被捕的危險,就幫她犧牲。」
何天寶問:「爲什麼要滅她口?」
招娣說:「因爲她還是邊區特貨在平津地區的負責人,特貨就是黑貨……這
件事絕不能泄露。」
「既然她這麼重要,爲什麼還要她去何天寶身邊臥底?」
「因爲事發突然,我們在北平沒有年輕女人——還有,那個姓李的婊子就喜
歡扮闊太太,說不定早就打着這個主意卻故意不做準備。」
張清江又問了招娣些問題,認定她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了,給何天寶使了
個眼色,兩人走出來。
何毓秀也出現在院子裏,還是前進帽西式上衣的男裝打扮,耳朵上夾着煙跟
那羣漢子一起打牌,看到他們出來,用眼睛何天寶掃了一眼,又低頭看牌。
張清江問何天寶:「你怎麼說?」
「明天我們要用的屍體,不一定是這個招娣吧?」
「不錯,我覺得可以直接做掉那個李燕子,給共匪一個教訓。」
「那我們算不算不講信用?——畢竟我們雙方還是同一陣營的,他們名義上
也服從蔣委員長的指揮。」
「我們當然不會明說,說是我們發現了他們做的手腳,所以砍斷他們的手腳。」
張清江說,「我們會把你那輛車連同李燕子一起推下山谷,滾進永定河,你報警
時就說是車子出了故障,你幸運地泅水上岸,你太太不會水,失蹤了。」
「明白。」
「你還有什麼顧慮嗎?」
「沒有,我只有一個請求——能不能由我動手,給她個痛快?」何天寶說話
時眼睛看着張清江,餘光卻在瞟何毓秀,何毓秀專注地出牌,只是嘴角無聲地撇
了一下。
「不行。軍統的紀律你也學過的,具體行動中,情報組的人要聽行動組的。」
何天寶看着張清江想再努力懇求一下,張清江面無表情,示意他可以走了。
何天寶碰碰腳跟,慢慢往前店走,又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那五個打牌的
漢子站起身,顯然要去繼續輪奸招娣。何天寶再看張清江,張清江也有些不忍,
對那光頭漢子說:「老麻,她已經招了……」
光頭漢子咧嘴哈哈笑:「招不招的,兄弟們有今天沒明天,碰上個女共諜還
不讓他們放鬆放鬆,我是說不出口。」
幾條漢子淫笑着魚貫走進小房,張清江無奈而又有些慚愧地看何天寶,何毓
秀猛地擡頭,前進帽下的雙眼瞪着他。
天色陰得越來越厲害,突然一道血紅色的閃電照亮了昏黃的天地,不遠處落
下幾個炸雷。
大雨如注,何天寶開車出阜成門上西山,在三家店附近過了永定河,河西就
是晴天,他在愁兒峯上停車,拿出另一支雪茄,站在車尾看風景。越靠近北平,
天空就越濃越黑暗,黑雲壓城,紅牆碧瓦,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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