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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澜走进房内,却意外看见花鹤初舒舒服服地抱着靠枕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马克杯,儼然一副舒适安逸的模样。
花鹤初无辜地眨着眼睛看他,发现他脸色僵硬到就像冻住了一样,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兀自起身走到角落找热水壶。
「你怎么会在这里?」
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错愕所以口气似乎有点差,调整好状态后,盛澜又重新问了一遍。
花鹤初将倒好的薑茶递给他,这才绷不住地笑了出来,笑得肩膀都在抖。
「你是从另一边上来的吗?」
「嗯,民宿的后门。」
「难怪了。」
花鹤初不答反问,故弄玄虚地跟盛澜打起哑谜,而他听了以后先是不明所以,接着才后知后觉明白她的意思。
原来盛澜刚才是从民宿后门进来的,因为方向跟前门相反,加上走得很急,导致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走错房了。
也就是说,这里是花鹤初的房间。
盛澜难掩尷尬地遮住自己的双眼,实在没脸去直视花鹤初。
花鹤初趁着盛澜摀眼睛的同时,又再次站起来走往浴室,盛澜不晓得她在干什么,只能听见一阵水流声。
等到盛澜听见花鹤初走回来的脚步声时,自己还摀在眼睛上的手背,倏地感到一阵湿热,是她将一条热毛巾贴上来的触感。
「?」
「敷一下吧,我只有这个。反正等等你还得下去补妆。」
「谢谢。」
盛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被花鹤初进一步推靠在身后的沙发椅背,他的视线跟着她转,看她绕到自己身后,接着不由分说地将那条被拧乾水的热毛巾,像面膜一样敷在自己脸上。
盛澜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受,刚才楼下的剧组人员见到自己不吭声地直接走进室内,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发怵,大概以为他在为进度被拖太久而生气吧。
只有花鹤初看出来,他只是因为脸冻僵了而做不出更多表情,即便那个女配角后来勉强通过了,他大概也会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表现而要求重拍。
「帮我给月尧姐发个讯息可以吗?」
「要发什么?」
「让她代我跟时导他们赔罪。」
盛澜仅仅这么一句话,花鹤初就立刻瞭然情况,于是低头点开裴月尧的聊天室,跟她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花鹤初并不是一直都待在房间里,大概是在第二场戏重拍第三次的时候,她才扛不住冷风躲回屋内,所以她大致能猜出大概是陪那位女配角重来太多次,才让盛澜受不住寒意状态也跟着变差。
但盛澜此举还是让花鹤初对他的品性有了更深层的理解。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不表态,所有人都只会当他是被拖累而不高兴,但他的地位摆在那里,不会有人说他什么,相反地,同样也因为他的地位,大家对他的容错率也会相对高一些。
所以盛澜才会让裴月尧替他向剧组赔罪,将刚才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让那位女配能够好受一些。
这就是面恶心善吗?花鹤初撑着下頷一边单手打字,一边默默地想着,浑然不知会用「恶」来形容盛大影帝长相的,大概仅此她自己。
幸好最后成功赶在太阳落尽之前将今天安排的拍摄进度拍完。
可能是盛澜托裴月尧转达的话奏效了,时茗后来耐着性子又跟那位女配角对了一次戏,她的状况比先前好了许多,至少不再拖后腿。
因此在盛澜从花鹤初那里妥善地取好暖之后下楼,剧组的气氛已经不再死沉。
「你怎么跑到鹤初那里去?」
果然该来的总是逃不掉,盛澜一下戏,裴月尧便往他面前凑,表情十分玩味地悄声问他。
盛澜实在拉不下脸跟她承认自己走错房间,说是巧合连他自己都觉得烂俗,何况是裴月尧这个人精,肯定打死也不会信,只会让自己百口莫辩而已。
「她说有事要跟我说,结果是道谢。」
「喔,因为昨晚给她送的汤吗?」
「不然呢?」
「嘖,无聊。」
虽然这件事昨晚已经被裴月尧揶揄过,但好歹当时勉强糊弄过去了,现在拿来当随口胡诌的藉口,也算是能低空飞过。
只要裴月尧不间到去跟花鹤初求证就行。
盛澜见裴月尧暂且是信了,微不可察地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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