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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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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的那扇门被打开时,已是两刻过去。

林业绥进来去东壁寻擦发的巾帕,四处皆不在,只好抬脚过去暖榻那边,刚想要询问女子,便瞥见粗布巾正在榻几上躺着。

宝因发觉黑色身影笼罩下来,抬头浅浅一笑。

这些时日,两人早已相处出来默契。

男子在榻边坐下,宝因极为自然的拿起巾帕为他擦发。

林业绥用脚将炭盆拨过来,瞧见几上的书,拾过粗略翻过几页,才发觉是些记载野史的,倒也是有些趣味,其行文比之正史更有几分声色:“幼福这书是何处寻来的?”

宝因歪头低看了眼,冁然而笑:“除夕那日在天台观,崔家四娘送与我的。”

这本《新语野秩》便是当初谢晋渠与她争相去向郑七郎借阅的那本野史,当年发生太多事,久而久之也就忘记这回事。

那时,自己也只与崔仪提过一回,却不曾想她记了好几年。

林业绥顿时觉得这书失去了趣味,将其放回原处,崔四娘如何能知道他们那日是要去天台观,又如何能肯定就会遇见,只怕是那人日日随身携带。

比起久居深闺的女子,这样的野史古籍亦更像是云游四处之人才能寻到的。

崔二。

愈往深处去想,心口愈觉堵闷,却又无从宣泄。

因为无人有错。

宝因只当是男子瞧不来这类书,倒也未多想,将湿发擦干后,她坐到榻几一侧,将白日发生的事和自己的担忧说出口:“王姨娘来找我说了铆二爷的事,他将要弱冠,确是该议亲了,只是我虽管着家,但到底年轻,不敢轻易应下这事。”

娶新妇,不论对个人还是家里来说,都是兹事体大。

关乎两家日后在朝堂或是别处的利益。

林业绥也明白女子所担忧的事,她与各家贵妇人还未相处清楚,其女郎如何也是闺中跟着母亲出去才知晓的。

他沉吟片刻,道:“门第中下乘便好,但性情品德却是定要上乘的,幼福如若心中不定,可去侧府找三叔母拿拿主意,她最喜与人来往,想必清楚这些,或是问问卫铆的想法也行,到底是他自己娶妻。”

宝因寻思着点头,林府如今的情况,是无法与上乘门第联姻的,男子既说了要求,这样她办事也就有了底,而王姨娘今儿这一提,也让她记起了另一件事来:“还有三妹妹也该开始议婚事了。”

林妙意只比她小了十个月,早便该议亲的。

林业绥却皱眉:“你如何忙得过来两件?”

宝因拿金挑拨了拨快要全浸在鱼脂里的灯绒,从容道:“我先替三妹妹网罗着,等铆二爷的事定了,我再来操办她的。”

“哦对了。”她放下金挑,下榻拢木屐去书案那边,拿了封金粉牡丹的硬笺递给男子,“孙府的二太太给我下帖子了,说是花朝节那日请我过去赏花。”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正在办孙府的案子,二太太虽是孙酆兄长之妻,可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这样一出也不知是何用意。

林业绥接过,只扫了一眼,便合起放到几上,抬眼笑道:“寒冬过去,你能出去见见春也好。”

宝因也明白过来,孙府这趟恐怕会很有意思,边思索着边要去拿书,谁知手刚伸过去,腰间便有一股力道将她箍紧。

火盆被踢到一边。

察觉出不对劲的宝因收回手,去抚平男子眉川,绵言细语道:“爷今日是不是累了?”

女子藕粉纱衣下的温度似能灼伤人,抚眉的手也太过温柔。

林业绥哑声道:“我们去卧床上歇息?”

宝因脸上一阵赧红,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1]“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出自《礼记曲礼上》

【译文:对于杀父的仇人,作儿子的必须与他拚个死活,什么时候杀了他什么时候才算罢休。对于杀害兄弟的仇人,要随时携带武器,遇见就杀。对于杀害朋友的仇人,如果他不逃到别国去,见即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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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母(修)

二月十五日, 逢百花诞辰,高门女子以郊游雅宴庆贺花神。

各府贵妇或未出阁的娘子也会摘花簪在高髻上,于建邺城内风靡。

玉藻侍奉女子多年,知道她对簪花兴致缺缺, 只在这日有几分插花的雅趣, 故于寅末就差使小侍女搬了张黄梨木几案到院子里, 又将缠着绸布的金剪子、盛着露水的平底盘口等器物备好。

又恐露水不够, 会害得花刚折下就枯萎,拿了只净瓶就去外头。

卯正, 李婆子来微明院瞧见院子里的摆设,一时不明白是拿来做些什么的, 进屋跟女子顺嘴提了几句。

宝因听后, 轻声笑道:“我在娘家时的雅趣罢了。”

在李婆子走后, 她侧目向窗外,见那丫头又要出去,收回视线不语, 唇畔却泛起淡淡笑意, 连她都快忘了自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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