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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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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含笑,俯身拿了书去卧床。

他的妻子也已会算计他了。

心绪还没平静的宝因抬手摸着耳垂,上面有男子的口涎,唇舌也一阵麻,摆弄王权之术都是睚眦必报的。

卧床上的林业绥靠着床头,继续翻阅着书,看了几页,便随手搁下,心中之事也有了定论。

“我们明日需去老师那里一趟。”

昭德

翌日辰初, 长乐巷林府门前的一辆车驾缓缓驶向西面,由家庙旁另开的门出了长乐坊,去往延康坊。

王廉公于腊月廿八抵达建邺,入兰台宫谒见完天子后, 谢绝了众人的拜帖, 直往在辋川所置的别庄。

前日被其族孙王烹之妻接入府中, 祝颂新岁。

马蹄渐渐停下之际, 驭夫摆好车凳,躬身在旁等候主人下来。

昨日酉时匆匆才入建邺的王烹也站在门口亲迎。

只见雀绿色的丝绵帘布被瘦削的长指挑开一角, 男子弯腰出了车舆,踩在雪上, 旋即又回身, 伸手扶人。

宝因也徐徐下车。

王烹早已上前, 拱手作揖,欢笑道:“从安兄,兄妇。”

宝因浅笑, 周全礼数。

相识多年的林业绥则只略微颔首。

短暂寒暄后, 三人入了府门, 穿过庭院,便到了厅堂。

王廉公未坐堂中, 而是跌坐在廊下, 身旁架着红炉,火上正在煎新茶,双手揣在宽袖中, 赏着满庭的雪。

林业绥停下, 行师生礼:“老师。”

宝因也随着万福, 心中也明白此行绝非探望如此简单, 只是尚书仆射独自前来西南将军的府上,难免叫人疑心另有他意,若有她这个妻子陪行,含义自大不相同,他人口中的私下密谋变成携妻拜谒恩师。

既见到人,她也不欲打搅他们,抽回被男子牵着的手,转身与王烹妻子一同去了偏堂闲话。

王廉公往旁边的坐席使了个眼色:“难为你还记得来看我。”

老者开口时,女子已离去,好在好友府上,也无需担忧。

林业绥将眸光收回,刚过去坐下,童官便拿着大氅来给披上,见到男子探寻的眼神,立即低头:“大奶奶吩咐的。”

他默然,与对面的人笑说:“老师谢绝朝臣拜访,从安又岂敢叨扰。”

看到这个学生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王廉公欣慰一笑:“我都来这儿搅扰他们夫妻了,你又有什么不敢来扰我的?”

本跪在地上往炉中添炭的王烹被吓得赶紧开口:“廉公这话要叫我父亲听到,日后回家去,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

因王烹这支世代住在隋郡,故于建邺并无家产居宅,此套宅邸还是王廉公在建邺任官时所住,去年听到这个族孙被调任,直接赠予给他。

王桓知道此子竟坦然接受,怒而提笔写下封千字书,字字都是训诫,还特地命家中奴仆专程从西北送来。

师生二人聊了些朝堂上的事后,告老还乡的王廉公不欲多言政务,袖袍一挥,命奴仆前来摆上棋盘,与男子坐谈了几局。

在又一局结束时,始终都在输的林业绥一粒粒将黑子捡入棋罐中,神色浅淡:“我想查清当年昭德太子急薨一事。”

猝然听到这个名号,王廉公不由得一怔,转瞬便是凌厉皱眉:“为何,你林从安可从不是拘泥于往事的人。”

黑子收入罐中,林业绥两指夹了一子,在纵横的棋盘上重新布局:“当年大人因此病逝,学生走到今日,自要尽孝。”

他的确不是,可兰台宫那位是。

天子会为他行所有的便利,可明面上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皇帝要查此事,他是林勉之子,执着于当年之事,要替父查明真相,似乎也合情合理。

太原王氏也是世族,对昭德太子此事自也会有颇多忌讳,王廉公顿时感到有些无力:“看来你此行,不仅仅是来看我如此简单了。”

炉上的茶汤开始翻滚。

林业绥瞥过去,拿帕子裹着短柄,倒了盏,递给对面的人:“当年老师也在建邺。”

王廉公紧跟着下了一子后,看向院中光秃秃的树木,感概一番:“我曾在隋郡传道授业与你,如今你出师,步入朝堂,身居高位,离拜相一步之遥,已是我教过的学生中最盛者,还需我解惑?”

林业绥又为自己斟了杯茶汤,嘴角虽有笑,语气却始终平平:“学生是在不耻下问。”

王廉公也笑道:“为师者要因材施教,不能一味解惑,还需得授,你是如何解的。”

林业绥端起茶盏,低头浅喝了口,说出第一个解。

“世族。”

昭德太子看出朝堂为高门望族把持,三大世族的权势已逐渐取代皇权,州郡虽是王土却轮不到天子插手,东宫递给文帝的文书皆是要注意世族锋芒的言辞,更论出如何对付的策略。

文帝知道还未到时候,为保爱子,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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