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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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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那两个名字不能提起,不必提起,也不该提起。

可是,这两个名字又是没办法绕开的,它就在那里,宛如深嵌的沟壑,避无可避。

然而这次好像有所不同。

常锦煜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绕开这个话题,反而抬起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张双璧,说道:既然忘不了当年的情谊,为什么不去找他们解释清楚?

解释?张双璧的唇齿间泄出破碎的笑,二十年了,常锦煜。整整二十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一切该改变的和不该改变的,都已经变了。他们此时到底是什么模样,之前经历过什么,我全然不知,更别说去跟他们解释了,旧事重提,难免讨嫌,而且

而且他们记不记得,愿不愿意接受,都还是个未知数。

去见,见到的是赤霜火和白汶水,还是他们在二十年间都不曾来往过的常灯和汶云水。

张双璧不知道,也不想去赌。

也许,他们会疏离又客气,笑着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们早就忘啦。

又或者,恨意已经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只能以血来画上终局。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二十年前了,不是吗。

常锦煜忽然抬头看向繁星如昼的夜空,这夜就如他当年将常灯带走后,在大漠中所度过的每一个夜晚,清亮的,璀璨的,云层之上却隐藏着阵阵雷鸣,还有让人感到恐惧的未知。

他用指节抵住下颚,静静地看了片刻,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说的对。他重复了一遍,旧事重提,难免讨嫌。

所以,你决定逃避吗?

不带一丝醉意的声音就在此时响了起来。

常锦煜睁开眼睛,眼中的冷意未褪,看向安丕才,一字一顿说道:我从不逃避。

不。安丕才说道,你此时此刻所作所为,不正是在逃避常灯吗?

不是逃避,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去解释。常锦煜语气不变,后半句话却压低了声音,刻意不让喝醉的张双璧听见,从我见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我有我的观念,他有他的观念,我们所选的道路仍然背道而驰,在这二十年中不断向完全不同的方向延伸,早已没有转圜的余地,所谓的见与不见,解释与不解释,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即使对方都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那又如何。

很多东西不是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就能够解决的。

安丕才听完,却笑了:你决定就这样空手而归吗?师弟,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不是会在这种时候选择离开,让之前的一切准备都前功尽弃的人。

常锦煜会在这种时候离开魔教,千里迢迢地来找常灯,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用一言两语很难说得清楚。

都不是对方心中最重要的人,可有可无,有也好,没有也活得自在;却又是对方生命中不可或缺,永远无法从记忆中轻易剥离的人,或许是在午夜梦回时,或许是在朝阳初升时,突然之间就会记起,哦,原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关系不算好的血亲。

这一对兄弟,大抵如此。

就算是你也会觉得我的那些想法是天方夜谭。常锦煜搁了手中的酒杯,一旁的张双璧醉意朦胧,已经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梦境,全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如果常灯知道了,应该会觉得我是疯了,更别说要和我一起去寻了,他大概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什么昆仑,什么玉楼十二所,什么仙居之处,不过是传说中的东西。你们或许是这么想的,那我便不作辩解,再去说它们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这类话。

安丕才想,他有时候确实会觉得常锦煜的想法出了问题,不太正常,就连张双璧也是,所以常锦煜到后来就不再解释了,只说让他们等着,他总有一天会将尘封的真相找出来。

常锦煜是大胆肆意的,当他认为一切都是假象后,就不会再相信虚妄。

他从不畏惧真相,无论真相能否被接受,他总是会选择打碎谎言的那条路。

但是,这与他们此时所谈论的东西没有关系。

常锦煜,你难道忘记了,我从落雁门叛逃到青龙门之后,被他们追杀的时候有多狼狈不堪,又有多万念俱灰吗?安丕才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某人,如果你经历过,就会明白,竭尽全力想要保住一个人的性命,将大半辈子的心血都倾入其中,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自己的怀中,到底是什么感受。但是我不希望你明白。

坦白来说,这世间万物对我而言都没有意义。他说,所以我不在乎任何东西。

但我希望你们不要步我的后尘,毕竟,你们至少还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常锦煜最后还是被安丕才说动了。

商议之下,他们还是没有告诉张双璧,准备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劝劝这个固执的人。

他们在镇峨稍作整顿,替张漆去拣药,给张妁添新衣,陪张蕊练练枪,和张双璧去巡视军营,在城门上遥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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