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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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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可做,只能休养生息的人完全不同,他脸上是十足的疲惫,揉着眉心,声音中也带着股浓浓的倦意:既然都来了,那我就不和你们再兜圈子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话音刚落,候在大堂内的侍女们鱼贯而出,末尾的那一个回身将大门严严实实地关紧了。

聂秋搁了盛着热粥的瓷碗,方岐生搁了象牙纹银箸,静静等待张双璧接下来的话。

因为估摸着正事要谈上许久,谈完之后也没了吃饭的心情,所以他们三人在安丕才来之前就先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免得等会儿只能吃冷饭冷菜。

我必须得和你们说一句抱歉。张双璧轻叹一声,说道,之前是我冲动了,口不择言,所以才说出了那么一番话来,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我口中所说的五诀联璧,便是我、安丕才、常锦煜、常灯、汶云水五个人,我们五人曾是生死之交,共游天下,看尽风花雪月后来,常锦煜和常灯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意见相左,起了争执,闹得很不愉快,五诀联璧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四分五裂,分道扬镳了。他缓缓解释道,聂秋,希望你能明白,我没有责怪常灯的意思,也不觉得他亏欠我什么,那句常灯和常锦煜的弟子竟然选择结交只是我一时冲动才脱口而出的,没有任何意义。

聂秋听着,想,他一开始确实是被张双璧的这话所激怒了,但是,后来从玄武那里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好像又能够理解这位镇峨王的所作所为了。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张双璧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不惜低头向他们这些晚辈道歉。

他与方岐生略略对视一眼,点头应道:我明白。

张双璧的视线有片刻的飘忽,他难得紧张起来,停顿了许久,然后认认真真地与聂秋对视,声音中有小心翼翼的试探,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开口说道:说来也是惭愧,因为我的固执,我一直都没有和他们二人联系过,算来已有二十多年未曾往来。

紧接着,他问:常灯和汶云水,如今在何处?他们过得还好吗?

安丕才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暗想,张双璧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他们都不可能只活在那陈旧的,一年半载的时光之中。

同样,张双璧也不能。

那一句未曾说出口的问候,也该让他知晓了。

、不归

张双璧的话一出, 偌大的堂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只能听得见清浅的呼吸声,所有的话语仿佛都随着他这句话而消失殆尽。

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张双璧不由得皱起眉头,太奇怪了, 他想,这不过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即使是三岁孩童都能轻而易举地回答上来, 更别说是聂秋了。

然后,他又逐渐意识到这场沉默对于他们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常灯的弟子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眸光闪烁不定, 被垂下的眼帘所遮蔽, 倒映出一片阴影, 他脸上的神色原本是谦逊得体的,宽和的,此时此刻却多了几分凝重和犹疑。

张双璧霎时像是被一场倾盆大雨淋得浑身湿透,寒气窜进他的骨子里, 他没有带伞,也不知道找个地方避雨, 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满心祈祷这场暴雨的离去。

但是, 雨是不会停下来的。

聂秋停顿了一会儿, 还是重新抬起了头,和张双璧对视, 似乎是想要明明白白、毫无保留地将答案告诉他,是出于对自己的尊敬, 还是出于他难以言说的私心,张双璧不清楚。

张双璧唯一清楚的,是聂秋接下来那句简洁明了的回答。

家师与汶师父, 五年前就已辞世。他如此说道,语气悲伤又无奈。

张双璧有片刻的失神。他听到了聂秋的话,也能够明白他每个字的意思,可拼凑在一起就变成了另外一句他完全听不懂的话,是异国的语言,是深夜的呓语,隐晦,模糊不清,直到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银制的酒杯时,那种冰冷的触感让他猛地清醒过来。

就像是轻飘飘的,一脚踏空,很快又坠了下去,摔得头破血流,肝肠寸断。

意识回笼,他才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一缕的痛意,又痛又痒,直顶在他的心口上。

张双璧甚至觉得那短短的半载时光很荒谬,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他在某时某刻为了圆满自己逃离囚笼的心愿所臆想出来的罢了,然而,他身侧的青龙门门主又确确实实在此处。

他试图去回忆常灯和汶云水的长相,却只能窥见一点被水迹所晕染开的轮廓。

流年可恨,韶光可恨,无论是想忘记的,还是不想忘记的,最终都会渐渐淡去。

他以前连提起这两个人都不愿提起,但又总是无法绕开,他们就横亘在他的回忆深处,清晰如昨,可如今他旧事重提,愿意放下那些矜傲,主动低头,为什么偏偏就记不清楚了?

为什么?

张双璧听见自己如此问道,发出的声音都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山匪来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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