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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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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名。

徐阆记起,他问过白玄:这个会消失吗?

白玄的回答是:会,用过一次之后,就会消失。

徐阆无言地看着那道屏障,像圆润光滑的珠玉,镀了一层金光,将所有的邪气都隔绝在外,时不时有花纹显现,有弦月,有圆月,有灵动的狐狸,还有他读不懂的一些梵文。

既然白玄让他离开昆仑,为何又不取走印记,依旧将它留在了他身上?

既然梁昆吾未曾挽留,将他从昆仑送走,为何又将打开昆仑的钥匙给了他?

徐阆想不明白,或许也不会想明白了,这些答案,他只能从当事人的口中知晓。

总而言之,他咬紧了牙关,强忍住内心的酸楚,想,他是一定要见到白玄和梁昆吾。

如果不亲口问出来,如果不亲耳听到答案,他后半生都会深陷于无法排遣的苦闷之中。

眼前只剩下蔓延的血雾,唯一的光亮是那些流窜的金纹,徐阆借着那一星半点儿的光,凭着记忆,磕磕绊绊地往前走去,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清,明明是在往山上走,却像是在往无尽的深渊坠落,他又惊又惧,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却并未感到半点后悔。

天地间好像只剩了徐阆一人,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感让他感到心悸,连呼吸都凝滞。

即使有屏障,邪气中所蕴含的怨恨和痛苦,仍然侵扰了徐阆的心神,他逐渐觉得心跳变得很快,时而记起皇宫内那些琼楼玉宇,是最精致的鸟笼;时而记起姬王府上下几百号人被满门抄斩的景象,血溅得很远,一直溅到他鞋尖上;时而记起在昆仑山的点点滴滴。

阆风岑的繁花簇锦,玄圃堂永不止息的风雪,昆仑宫滚烫如岩浆的锻器池。

这些,像是卷轴上的画,而如今却被水雾晕染得模糊不清,生了霉斑,融于一片漆黑。

到了后来,徐阆浑浑噩噩的,不是灵魂带着身体往前走,而是身体牵扯着灵魂往前走,及至悬崖边,风声呼啸,他猛然听见邪气中的窃笑,才发觉自己又被逼到了另一条绝路上。

他想往后退,转头看去,却见那些血红色的雾中,又多了许多盏幽深的灯火。

仔细一看,不是灯火,是一双双瞳仁好似绣花针的兽曈,静静地,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是了,徐阆知道,昆仑是连通仙界和人间的门,多少堕魔的神仙都想借此逃往人间。

徐阆的思绪转得飞快,没过多久就做出了决定,即使将梁昆吾给它的那柄匕首彻底摧毁也好,即使再也回不了人间也好,总归不能叫这群被侵蚀了心神的神仙拿到钥匙。

他认得这个地方,底下是万丈深渊,若是跌下去,血肉飞溅,连骨头都拼不出完整的。

徐阆暗暗地和自己的心打商量,试图让它别跳得那么快,不然他都快呼吸不上来了。

他说,你别害怕,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比起那个,我更担心这柄匕首会不会跟着一起碎裂,万一我死了,匕首却毫发无损,被其他别有用心的神仙夺去,那就太不值当了。

胸腔里的心脏明显比他本人更害怕,根本不听劝,突突地跳着,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肩膀上的温度逐渐褪去,徐阆也明白,白玄留下的印记是有时间限制的,不可能总是庇护他,并且,它用过一次后就会消失,待它消失后,自己必定会被汹涌的邪气撕成碎片。

好,那就跳吧,徐阆深呼吸了几下,想着,希望梁昆吾能赶在它们之前拿走匕首。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也就没那么难了,他刻意无视了拼命求饶的心脏,让沸腾的情绪冷静下来,又将匕首系在腰间,闭上眼睛,正欲纵身一跃

徐阆。

恍如隔世。

徐阆惶惶然睁开眼睛。

视线所及,仍是一片血雾,不见人影。

楚琅?他的喉结上下一滚,喉头发堵,是你吗?

对岸就是梁昆吾的万器阵,到了那里,就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你了。

徐阆四处看着,试图从茫茫血色与漆黑的线条中寻找到那道青色的身影,却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声音也不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准确来说,是在他脑海中悠悠响起的。

不知为何,听到楚琅的声音,一种强烈的情感袭来,像是终于在深不见底的水中胡乱挣扎着,终于摸到了一块浮木,徐阆忍着酸涩的眼睛,有点哽咽,轻声说道:我很抱歉。

楚琅问:关于什么?

徐阆说:关于一切。

楚琅沉默半晌,没有应他这句话。

陨落的神仙太多,天命出了差错,我苏醒后,察觉到昆仑情势不对劲,所以才回来了。她缓缓说着,语气平和,分明是清清冷冷的,落在徐阆耳中,却觉得格外温柔,我本应陷入永久的长眠,却在这时候醒来,本身就是坏了规矩。如今,我该离开了,你也该离开了。

徐阆,往前走吧,别回头。楚琅叹息道,我许诺你,所经之处必成坦途。

话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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