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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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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昆吾听白玄提及过,徐阆一旦改口唤仙君,多半都是有什么事情要请他们帮忙。

果然,徐阆摸了摸鼻子,开口下一句就是:仙君,我是没给聂秋留过什么好东西,嗯,他那柄饮火刀断了许久,未曾重铸,临走之前,我能请你帮个忙,好让我借花献佛吗?

梁昆吾半晌都没开腔,等他说完了才微微颔首,说的却是:我从不曾给凡人锻器。

徐阆知道,梁昆吾这话不是说他对凡人有什么偏见,而是他赋予器物灵气,在昆仑走了一遭,再回去人间,也不知那器物会变成何种模样,要是触犯了法则,那就事态严重了。

他咬了咬牙,坐直了身子,倾身去夺了梁昆吾面前的酒碗,絮絮叨叨又央了他几句话。

破军星君在一旁听得头疼无比,他暗自叹了口气,将视线从徐阆身上挪开,抬眼一望,只见浩渺的夜空中,星辰汇聚,四象翻覆,随即,他抬起手来,将五指合拢,翻掌向下。

原本拧成四股的絮乱星辰,在他的一举一动中,逐渐汇拢,重新化作宽长的大江。

青龙七宿在东,白虎七宿在西,朱雀七宿在南,玄武七宿在北,三垣二十八宿,各自归位,再不复此前那般混乱不堪,四象翻覆似乎只是午夜梦回时混沌的残境,从未出现过。

梁昆吾拗不过徐阆,被他缠得不行,只好勉强答应了下来,徐阆这才喜上眉梢。

见他们说完了,破军委实不耐烦,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那今夜便说到这里吧。这些时日,诸位应尽快处理了后事,尤其是你,徐阆,别再给我添乱子了。

徐阆眼观鼻,鼻观心,竖起三根手指,保证道:一定,一定,星君慢走,不送。

破军星君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踏着积水走出了凉亭,返身回宫里去了。

、祭剑

到这里, 一切都昭然若揭了。

顺流而下的潮水逐渐变得险恶,水底的暗流汹涌,偶尔撞在礁石上, 掀起滚滚波涛, 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像是浮出水面的片刻喘息,即又落下去,狠狠地拍打在水面上。

眼前的景象飞逝而过, 连成一片残影, 像是胡乱涂抹的颜料, 糅合成混沌的颜色。

在短暂的耳鸣后,只听一声脆响,千万柄利器猛地下坠,长枪裹挟着雷鸣呼啸而至, 阴风翻腾着, 扑了过来,撕裂回忆所酝酿成的风暴, 破除虚妄, 使那背后的景象显露出来。

这是个十死无生的境地,至少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当尘埃散去后, 那里却没有出现常锦煜被碾碎的尸骨, 只留下了一个深坑。

常锦煜不见了, 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聂秋、方岐生,以及黄盛。

梁昆吾和破军星君几乎是同时看向了三青仙君,之后, 步尘容和徐阆才反应了过来。

无关紧要的人早就该走了。迎着他们的视线,三青的反应很平淡,他拂过长袖,收回浅青色的浮光,然后转过身,走向昆仑深处,别和凡人有太多牵扯,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步尘容闻言,怔了怔,旋即意识到这位青衣仙君口中的凡人,并不包括自己。

从之前的交谈中,她便也知道,步家、青家、田家,这三大天相师世家,皆是陨落的神仙,唯独她是凡人,好似局外人。步尘容想,可她那时突然闯入昆仑,这几个神仙见了她,好像也并没有惊讶,是因为他们的心思难以揣摩,还是因为这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眼见着青衣仙君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而那位浑身黝黑的仙君也踏入了甬道,步尘容抬手将肆虐的阴风纳入袖中的铜铃,几步走过去,去瞧那呆愣愣站在原地的步尘安如何了。

那位身着甲胄的将领距离步尘安更近,步尘容过去的时候,他面如冰霜,翻过手腕,将枪尖斜斜地指向地面,下一刻,长枪就在他的指间消散了步尘容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毕竟他打量自己的眼神不善,就好像在监视她,但她来不及顾及这个,忙去唤步尘安。

小孩儿嘴里支支吾吾地应了,眼神却躲闪着不敢瞧她,大抵也是知道他做的事不对。

步尘容轻轻捏住他的下颔,左右摆弄了一下。小孩儿纤细的脖颈上有一道明显的掐痕,青紫色在一片白嫩的皮肤上格外明显,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又念及那位三青仙君竟然会在他们动手之际将常锦煜送走,心里的郁气更深,然而步尘安并无大碍,她便也无话可说了。

随即,步尘容敛去关怀的神色,面露不虞,斥责道:尘安,我那时候将你托付给那位年迈的老伯,是为了让你避开灾祸,我说过,让你乖乖留在那里,这些话,你是全然没听。

从封雪山脉到昆仑,这一路有多么漫长,又有多少艰难险阻,她一想都觉得后怕。

步尘安拢了拢宽大的衣袖,伸出莲藕似的短臂,小心翼翼地向她比划了几下。

你担心我?步尘容觉得好笑,步尘安,你才多大的年纪,我多大年纪?我有百鬼傍身,而你呢?倘若你不小心弄丢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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