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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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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大口大口地灌入,我却没有象预料的那样坠下,身体反倒以均匀的速度下滑。原来那铁爪的底部装有一只特殊的滑轮,滑轮对绳索产生一定的拉力,不至于让抓住绳索之人毫无阻力地落下。

眼看就要安全落地,离地面丈许的时候绳索突然停住。我稍稍挣了几挣,确定那绳索已到尽头,往地面一看,颇有些欲哭无泪。与我们爬上来的那段城墙不同,这段城墙地基较低,地面上寸草不生,全是尖利的碎石子,倘若这样跳下去,轻者脚腕扭伤,重者伤经断骨。

估计凝香也没料到这种情况,她虽能将守军的注意力引开一阵子,但要不了多久对方便会意识到“刺客”少了一名,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我心中着急,试着伸手伸腿去寻找墙面上的凹陷处,看能不能扒住墙面向下爬一爬,以缩短与地面间的距离。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下边,一定会看到我象只蜘蛛般吊在城墙上,还不停地张牙舞爪寻找落脚点。

偏偏,真的有人在下面。

“公主好雅兴。公主这是在查看城墙是否牢固么?”声音充满戏谑,一听便知是自新婚日起便与我唇枪舌战斗志斗勇的镇国大将军骆明轩。

作者有话要说:

☆、何处是归途(三)

我简直不敢相信老天和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他骆大将军不在城头巡查也就罢了,难道不应该待在营房与众将士秉烛夜谈么?或者象曾经那场著名的战役里那般,只身一人偷入敌军阵营盗敌将首级?他怎么会偏偏出现在这样一个只有要做见不得人之事时才会出现的地方?

此刻的我真想在墙上凿出一个洞来钻进去,心里这样想,戴着头盔的头便朝墙上撞了几下,发出咚咚的声音。

“如何?城墙坚固么?用头可撞得穿?”

这问题问得太过分,孰能忍孰不能忍,我立即停住撞墙的举动,气恼地道:“我头痛,你管得着么。”

头痛,我现在真的是很头痛。今天上城头的行动果真是错误的决策加上极坏的运气,直接导致惨痛的后果。

城墙下安静了片刻,某人似乎企图忍耐什么,最终忍耐失败,为了掩饰,一连干咳了几声。

我恼羞成怒,尽量挺身昂头,想要保持长公主所应具有的矜持,而抓着绳索保持这样的姿势……活像是在上吊。

我放弃了努力,没好气地问道:“骆将军怎会在此?”

“听报城头上发现刺客,末将恐刺客慌不择路跳墙逃脱,便到这城墙下查看。公主可曾见到刺客?可有被惊吓到?”

惊吓?你这个“末将”在下面就是最大的惊吓了。我悲愤地嘀咕了一句,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先是认错人被慕容安歌打劫,然后爬个破墙头都能遇到在墙根守株待兔的镇国大将军。

因为身体的重量,套在手腕上的绳套越来越紧,仿佛要勒进肉里一般火辣辣地疼。我小心地换了一只手握住绳套,用力甩了一甩那只被勒疼的手。

下边传来一声无奈的轻叹,跟着一阵铠甲摩擦的声音,他朝我走近了两步。

“跳吧,莫要把手勒坏了。放心,我在下面接着,摔不着。”

我偷眼朝下方望去,见他一身轻甲,一手放在腰间剑柄上,另一手放在背后,双腿叉开随随便便地站着,一点不象他所说“在下面接着”的那意思。

“你连手都没伸出来,能接的到吗?本公主要是摔伤了怎么办。”

他怔了怔,又好笑又好气地反问道:“就因为我没伸出手,你便认为我接不到你?”

他似乎想到什么,渐渐沉下脸:“与慕容安歌交换人质时,是不是就因为我没有出声示意,你就认为我不会象慕容安歌保护项善音那样保护你?所以你就踌躇不前被项善音占了先机?就象现在这般,你情愿象只蜘蛛一样挂在墙头也不愿意相信我的话跳下来?”

我愣住,来不及想他为何突然提到交换人质那日的事,也来不及为他那些话而生气,一心一意只专注在他叫我时用了“你”……现在的他就象少年时那样,口无遮拦、直接、甚至有些尖刻。

“那日,若不是慕容安歌不知为何慢了半拍,亦或是我慢了半步,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叹了口气,伸出双臂:“你若非要我伸手,那我便伸手好了。”

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我已习惯他将我拒之千里,或是冷言冷语,或是针锋相对。在此之前,我从没奢望过他会在慕容安歌箭下救我,或是象现在这般,耐着性子向我妥协。望着他稳定的双臂,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或是领会错了他的意思?我甚至怀疑这里边是否酝酿着阴谋……

他见我半天都没有动静,皱着眉道:“若再不跳下,守军片刻就到,到时我也不好解释。”

我被他这句话吓得一抖,手从绳索上松脱,身子象块石头般坠落,紧接着果然一毫不差地落入一双坚实臂膀。那双臂膀微微下沉,顺势卸去了我下坠的力。

他似乎站立不稳一连倒退几步,啧啧地道:“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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