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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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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冷战,再也睡不着了。

那学长没了继续等待方饮开窍的耐心,打算最后争取一把。他向在学校收废品的大爷讨了喇叭,站在方饮的教室门口,大声吼:方饮!抬起头!看我!

方饮没抬起头,这句话激得他浑身不舒服,拿手掌捂着自己的眼睛,胃里排山倒海,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有想吐的冲动。

许多记忆碎片在他脑袋中掠过,亮堂的房间里,被父亲蒙骗的男孩,还有歇斯底里的女人。吊灯的光芒与刀锋一样刺眼,让年纪尚小的他睁不开眼睛来,唯有把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似乎能借此躲避责备。

女人朝他喊骂,即便没有喇叭,声音照样响得令他绝望:方饮!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在混乱中,打断他胡思乱想的是纪映的声音。纪映闻讯赶来吃瓜,他三步并两步,拦着学长:搞毛呢?赶紧闭嘴!

现在是下课时间,你管我呢?学长举着喇叭,怼纪映。

纪映看这傻逼玩意不爽很久了,撩起袖子要干架:老子不能管你?我他妈的早就想收拾你了,不知好歹的东西,也不照照镜子看你长什么鸟样!要不是小方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你早被我

理重班的书呆子们哪见过这阵仗,瑟瑟发抖地作势要拦架。这时,缓过劲来的方饮比他们动作更快一点,抄起自己的铅笔盒,抢先走在前面,往教室门口去。

他们见状,以为方饮要去劝和,便放下心来。哪知方饮一言不发地打开盒盖,往前面一扔。

啪!

尽管他生气了,但从小到大的良好教养使他留有余地,铅笔盒和笔没劈头盖脸地甩学长一脑门。

那些文具重重摔在学长身后的大门上,再落下来砸在地板上,动静足以威慑住全场。这行为太失控了,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呆滞了几秒钟,继而纷纷跳起来,跑上去拦着方饮。

使不得使不得,傻逼被揍事小,脏了你的手事大!

小方小方,别激动别激动,我们不计较。

行没行!再来我们班,小方不揍你,我也要揍你了啊!

方饮甩开了他们的手,没往学长完全懵逼的脸上狠狠补一拳,阴沉地扫了眼学长。

这眼神一反他往常的阳光开朗,似乎深埋心底里的戾气都因为刚才那一喇叭,给释放了出来。

被这么一扫,简直比被打还难受,学长在尴尬中,僵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压根没被砸到的面颊在心理作用下,火辣辣地发疼,比生生挨了一巴掌还严重。

方饮不等他镇定下来给自己道歉,扬起下巴,冷冷开口:下次再来,看是你的头硬,还是椅子硬。

这种威胁的话,怎么听都是说着玩玩的,经由方饮说出来,却能让人确信,下次他真会砸椅子。

学长在比他小一岁的方饮面前,气势几乎被碾压。他迷茫地动了动嘴角,搞不懂方饮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他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来补救,却不敢吭声。

方饮不屑于接受那句对不起,在一众看热闹的人里挤出了一条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被他吓到暂时鸦雀无声的教室。

倒霉的人走平地都能摔跤,方饮便是其中之一。他在走廊上结结实实跌了一跤,膝盖痛得叫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索性不再走,坐在一楼台阶上,摁着那块泛红变青的皮肤,似乎痛感能浇灭他的怒火,让他略微冷静下来。

泪水毫无征兆地啪一下砸在淤青上,他这才发觉自己哭了,艰难地揉揉眼睛,不敢哭得太大声,怕把别人吸引过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从二楼往一楼走的陆青折拿着一叠批改过的试卷,立在不近不远的地方,低头看着方饮的背影。

方饮不吭声,神经质般地继续掐弄那块淤青。

错过他发火全程的陆青折不明真相,走过去看清了他满是泪痕的脸,然后,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几步,在他身后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不说话。

方饮心里嘀咕,这人真木讷啊,陪人也不知道怎么陪。正常人照理来讲都会安慰自己几句,即便对自己来说,这份安慰多余到聒噪,自己宁可独自静静。

待到方饮的抽噎声止住,失控的情绪收住了大半,陆青折这才说:地上冷,要用试卷垫一下吗?

方饮垂着脑袋,不回答他。

他沉默了下,补充:这几张试卷我不需要了,你等下可以扔掉。

这样子讲完,方饮才磨磨蹭蹭地摊开手。

陆青折把手上的试卷全部给他,接着给了他足够的私人空间,没关注他发红的眼角,也不打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更不催促他回去上自修课。

和毫无交情的陌生人一般,直接到教室去了。

方饮捏着他的试卷,没垫在身下。他在楼道里一个人坐着,把脸埋在试卷里,放肆地哭。

卷子阻挡了他一部分的哭声,盛着他的眼泪。直到心情完全平静,他和无事发生过似的,回到教室里去,和前桌打打闹闹,被纪律委员提醒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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