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2 / 3)
到这里,祁源的声音终于不稳了,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医院里,到处都是血她跟那个大学生,他们两人脸上都蒙了一层白布
像是陷入了某种巨大的痛苦回忆中,他的眉心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嘴唇不自然地颤抖着,眼睛被难以言喻的哀和痛所笼罩,嗓音越来越艰涩:我听到了我听到过老东西打电话给手下人,说把事情处理得干净利落点他看着我妈的遗体,竟然在笑,就那种一切都如愿了的笑
在那一天,十二岁的祁源,同时失去了他的一双父母。
他抖得太厉害了,像是冷极了,又像是痛极了,脸色异常苍白,却有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渗了出来。
人们常说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但虞泽几乎是瞬间感受到了他的痛。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仿佛是不堪忍受他的眼神,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安慰他,虞泽站了起来。
他站到男生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俯身,抱住了男生宽厚的颤抖的肩膀。
祁源缓缓抬起了左手,顺理成章地揽上了纤细的腰。下一瞬间,猛地收紧,像是将人活生生揉进自己的怀里,用力到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
漫长的沉默后,他睁开了双眼,终于从那段不堪的回忆中缓了过来。
但他却舍不得这样亲密无间的拥抱。少年的怀抱单薄又冰凉,骨架纤细脆弱得像是能被他一只手捏碎,却能给予他从心到身体的妥帖的慰籍。
这个人的存在,在他漫长的混沌又无望的黑暗中,撕开了一道缝隙,然后他看见了阳光,雨露,天空,还有他爱的人。
你还想听我说吗?等到手底下抱着的男生不再颤抖,虞泽低声问了一句。
想听。祁源稍稍松开了手,让他能直起腰身,然后又不依不饶地重新抱了上去,将脸贪恋地贴在他的腹部。
虞泽低垂着眼睛,炸毛不羁的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满足的哼声,像极了某种大型犬在撒娇卖乖。
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我没有爸爸,虞女士说我一出生他就死了。虞泽抬起了眼皮子,眼神定在空气中虚无缥缈的某一点,言简意赅地总结:虞女士结了四次婚,那些人说的'爬上刚死了老婆的人床',就是我现在的继父。
祁源揽着他的手僵了僵,继而安抚似的往上,顺着瘦得凸出来的脊柱骨缓慢地抚触。
我没有抢谁的女朋友,也没有勾引过谁。
我知道。祁源从他的腹部抬起了头,自下而上地仰望着他,黑亮的眼睛里含着明显的笑意,你只要一个眼神,这世上所有人都会丢盔弃甲,哪里犯得着勾引?
他的情绪转变得太快,虞泽一时有些发愣,圆眼微睁,呆呆地回望着他。
祁源又露出了熟悉的不要脸的笑容来,语气几乎诱哄蛊惑,你勾引我吧,虞泽。我想要被你勾引。
祁源!虞泽被他加重揉弄的大掌烫得一惊,这才回过神来。用力地挣开他,虞泽往后退了一步,漂亮的脸蛋上神情羞怯又微恼,你能不能别
不能。祁源收了笑容,表情变得一本正经,我喜欢你,我就要每天讲给你听,你答不答应是你的事。顿了顿,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对方逼近。
高大健壮的身体带来了一丝不容忽视压迫感,说出来的话倒是柔情似水,我也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好不好?
虞泽被逼得不断地后退,直至退到了墙壁前,贴住了冰冷的壁纸,往后再没有退路。
祁源停在了他身前。微微俯身,脸对脸,鼻尖对鼻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琥珀色的眼瞳,嗓音低沉又温柔,我的脸还可以吧?身高也看得过去吧?成绩成绩现在不好,但是我正在努力,你给我时间,我能做得更好。至于钱,我将来会用自己的双手,赚很多很多的钱
他绞尽脑汁地不遗余力地推销着自己,脸上却挂上了近乎哀求的神色,所以,你尝试着喜欢一下我吧,好不好?
他向来是恣意的嚣张的,何曾有过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虞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心脏砰砰直往胸前砸,清冷澄澈的眼睛被面前的男生尽数填满。
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仿佛漂浮在半空中,听起来没什么真切感,祁源,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一个连喜欢是什么都不清楚的人,怎么能和他谈恋爱?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祁源也愣住了。他不自觉地直起了腰板,低垂着眼睛,细细地搜寻着少年的眼底和脸上的每一丝情绪。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松懈了眉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不清楚也是正常的。没关系,我教你。
我教你什么是喜欢,教你被喜欢,教你喜欢我,教你跟我谈恋爱。明明他自己也是个完全没有经验的新手,但一碰到眼前这个人,就全部无师自通了。
好像是他的本能一样。
虞泽早上是从那张死宽死宽的大床上醒来的。
他茫然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