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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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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笑煞人了!”

曹致见没有外人在,也不做表面功夫:“是呢,想你慕容傀当年在辽东何等风光,一妻数妾,大小段氏姿容绝俗,悉为你慕容傀的女人,更是辽东一景。妻妾给你生育十子六女,你二十七的时候长子已经十三,可惜到了如今,不过漠漠黄土一坯。”

“你!”慕容傀被激得站起,复又握拳坐下,威严雄浑脸孔带了些许扭曲,但仍兀自忍耐:“我不是这个意思,然菩萨哥是我俩唯一的男嗣,为开枝散叶也好,为他二人夫妻和乐也罢,总该让他早早经些女人。”

曹致也暗恨自己今日怎么忍耐不住:“菩萨哥才几岁,来日方长,少年夫妻,总要磋磨一番。再者那王神爱又是大家贵女,放不下身段也是有的,让几个老宫人在身边指导劝引就行了。时日到了,总会开窍。”

“怎不见你开窍?”慕容傀深觉话不投机:“我观那王氏女有自恃身份之嫌,菩萨哥无论身份性情,都是一等一的男子,她还看不上?要我说,女人最是口是心非,那王氏若像你一般嘴硬身软也就罢了,如果里里外外都和个石头一样,吃亏的还不是我儿子。”

曹致劈手一个茶盅便砸过去,慕容傀一闪,便不见了踪影。然她虽知慕容傀素来说话如此,但他所言到底击中曹致心事,太子夫妇若私下不谐,太子不得王家的支持,影响了东魏的绵延,于曹致来说是心头大患。于国于己,她都并不想另立太女。

曹姽自曹修新婚,母亲勒令的半年反省又过去大半时间,落在鸡鸣山上的日子好不惬意。

这日她和大虎小虎在半山的屋内歇息,山中本宁静,忽闻外面似乎有起起落落的响雷之声,不由大为好奇。小虎出去打探一番回道:“公主,山底下来了好多人呢!都是些军士和大汉,这雷声是他们在打呼噜呢!”

☆、

曹姽在山中成日里无事,掰着手指计算何时可归家,若兄姐不来探看作陪,就连喝酒乘兴、赋诗吟句的兴致也是没有的。听小虎说山下来了军士和大汉,当下不由好奇心大起。

大虎小虎也并未阻止,三公主虽在鸡鸣山清修,但是离建业城却不过半日的车马,且光是燕王府就派了好些部曲在山下轮番保护,一般香客上山礼佛都要被盘问再三。曹姽居于这山中野地,却也是前所未有的安全。

这天已近黄昏,红艳艳的彤云都似乎低垂在山巅,仿若一条环山彩练。

曹姽行到山下,夏日的晚风里带起一点汗水的腥咸味道,她抬袖掩了掩鼻子,挥开眼前如一层薄雾般扬起的山间烟尘,再定睛一看,只见山下沟壑处有数十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落脚于山涧附近。

脚下小溪淙淙,却涤不去这些人满身尘埃。

兵士们明明都着了裲裆兵甲,却都已脏污不堪,污迹上还泛着油光,再配上一张张已经远行千里的狼狈脸,真和路上乞人无所区别。

有三两个兵士各自执剑而立,眼神凶狠、胡子拉杂,紧紧盯着面前那十几个戴枷的赤脚奴隶,一刻也不放松。

至于轮班得到休息的兵士,有些则仰躺地上酣然而睡,有些则掬着溪水清洗头脸,还有几人正围着打双陆。奴隶长途跋涉自然也累,但是他们只要稍微一合眼,就会被人一鞭子抽醒,曹姽她们听见的如雷响的呼噜声,正是这些人发出来的。

小虎轻轻“咦”了一声,指着那群衣衫褴褛的努力,对曹姽与大虎说道:“这些奴隶似乎都是胡人呢!”

曹姽也听说今年并州大旱,难民如潮涌,就连鲜卑也受了点影响,从江左调度了不少米粮。

并州刺史张涛听了左右规劝,以粮食为诱饵将饥饿的胡人骗到冀州,抓起来足有数万之多。

除了填入北汉兵营,他又私下将胡人贩到江左,正合了曹致想在岭南耕种屯田的需要,数万奴隶的买卖,正是大大发了笔横财。

且由于北往南输送的奴隶太多,押运费人费力,他便想出了两个奴隶共锁一枷的主意,胡人本被视为异类,又沦落成奴,一路被驱赶凌辱,死在半道的亦不在少数。

然乱世更迭,更不乏州郡长官各自为营,途中积尸盈道,又何止是这些奴隶?

曹姽便“啐”了一口道:“匈奴原本也是化外之民,居五胡之首。如今一朝得道,刘氏自称北汉天王,竟也驱役他胡,所行所谋更比常人贪心千百倍,真真都是些毫无羞耻的蛮夷。”

然她看见东魏士兵对奴隶的态度,竟也觉得无可多言,这押送队伍明明就在溪边整顿休息,但是奴隶被命停在原地不动,口渴至极的人离小溪不过咫尺之遥,却不得点滴。黄昏的日头又辣,这些脸黑得看不清五官、头发披散如野草一样的人,焦渴的嘴唇翕动,汗珠滴滴砸在发黑腐朽的木枷上,有人渴极了,就拿舌尖去够面前木板上的汗渍。

众兵士看得有趣,就像看牛羊在舔盐巴,有人捡起一颗小石子就朝张嘴舔汗尚无知无觉的奴隶嘴里砸去。

那奴隶也正年轻,丝毫不加防范,正张嘴伸舌舔得津津得味。

冷不防一颗石子飞来,正中他口舌,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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