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六叔 第7节(3 / 4)
亏!所以,大家赶紧回去,休息休息该干啥活干啥活去吧。
众人正义愤填膺地准备在老祖宗一声号召下,以农村去包围城市,听到这番话,顿时蔫了:公安局的,那不有枪有炮的吗?再快的锄头镰刀也快不过子弹啊。他们这不是拿着鸡蛋往石磙上碰么?
“我们以前还挺纳闷的,寻思着小姑奶奶都没大过肚子,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呢-----不是小姑奶奶的孩子,小姑奶奶咋把人抱来了?年纪轻轻带着个别人的拖油瓶-----”尖脚老太跟莫太奶奶是抹骨牌的好牌友,一直都疑惑着这孩子是啥时候怀上的,一听孩子不是亲生的,有些急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憨瓜、憨熊。”在嘴巴里打了几个转转,硬被和着口水咽下去。
“小西说,孩子是那家人前妻生的,一家子都不待见,嫌弃是个女孩,她要是不答应把孩子抱来,那家人根本不同意离婚!”
莫太奶奶到底心软,没直说是那家相好的留下的野种,但绝对不能让村里人误会,是小西生的孩子!这丫头任性,可她不糊涂啊。以后的路长着呢。
众人叽叽喳喳议论着,准备各回各家,掉转头,一眼看到镇上以说媒扯红线为生计的刘媒婆,笑眯眯地坐在石磙子上。惊奇地问她在这坐着干嘛。
刘媒婆朝莫太太努努嘴,笑嘻嘻地说:“这都眼巴巴瞅着你们家大门好几天了,今儿可算来了,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啊,我家的门槛快被踢烂了,点名道姓娶老太太孙女当媳妇呢!”
小媳妇
莫太奶奶领着三个孙子、曾孙辈分的媳妇儿在大黑槐树下抹骨牌,脚下不到一尺远的地方,铺了一张大苇席,席面油亮光滑,连一点细小的毛刺都没有。
苇席上铺了碎花褥子。为了防止贝贝尿在上面,褥子上又放了几个莫小西用玉米包叶编织的蒲坦。
贝贝面前放着一个小小的,用高粱芙芙编成的小提篮,里面是几十张旧的骨牌,已经被莫小西用开水煮过。所以,干净的很。
贝贝好奇地翻过一张又一张,有样学样啪啪摞着,微张的小嘴巴,口水一嘟噜一嘟噜地往外冒。嘴里还念念有词。可惜说的话谁也听不懂,而旁边就是她那个不着调的小妈妈,摊手摊脚地一躺,枕着个老式虎头枕头,啃着根绿油油的水萝卜,翘着二郎腿,开始还哼着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儿歌,不一会便没了动静。萝卜头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几滚,最后咕噜到桌子底下。
尖脚老太扭头一看,睡着了。她小声说:“小姑奶奶还跟个孩子似的,能吃能睡!一点糟心事都没有!要是一般人家离婚又带个拖油瓶,早愁成啥样了。”
另一老太太砸砸嘴:姑奶奶长得俊俏,这才刚离婚,刘媒婆蝇子似的天天撵着说媒,听她那意思,镇上年轻后生没说过亲的好几个呢,都看上小姑奶奶了。
莫太奶奶嫌弃又无可奈何地看了眼睡得香甜孙女:“长得好看顶啥用?这么大了,连饭都不会做!我老婆子现在还能动,要是以后不能动了,不在了,你们说,她还不得饿死?”
尖脚老太:哪能呢,不还有六爷爷的嘛?六爷爷脾气恁瞎,也不舍得对小姑奶奶动一指头。以后也错不了。也真是怪了,小姑奶奶从小心灵手巧的,学啥都快,咋就没学会做饭呢。
莫太奶奶:还不是他六叔惯的,长到现在统共做过一次饭,还差点把灶房点着了,那时候还在生产队里,等我们收工回到家,看到的是一个脸上黑黢黢的小叫花子,和一盆黑黢黢叫不出名堂的菜。
灶前的柴火烧了一大片,献宝似的让我们吃饭。我是一口没敢尝,就着百开水啃了一个杂面窝头。
恁六爷爷感动归感动,可那菜色实在是噎不下去!捏着鼻子尝了一口,又齁又苦。啧啧,就这,还把他心疼的不得了,跟我吵了一架,说以后不让逼着她学做饭了,说万一伤着烫着怎么的了。跟我吵完了,又连哄带吓唬地把小西的小脏脸洗干净。
尖脚老太眼珠转了转,想说什么又怕说出来惹着眼前的这位老祖宗,只拿眼睛瞄了瞄其他几位老太,嘿嘿笑。
莫太奶奶哪里会猜不出她想说什么。这几年她也想明白了,看开了。但当年存的那点小心思被儿子几句狠话吼没了。
她叹了口气:“你们以为我当年没那个想法?要不,口粮那么紧俏,咋会多养一个争吃嘴的?还不是恁六爷爷当年哭着嚎着说是养大了给自个当媳妇儿,他25岁那年,好容易逮着他回家。我稍稍把话一透,说要不别让小西上学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俩赶紧成家得了!哪知道他牛眼一瞪,脖子上青筋都绷绷着,嗷而撒叫地嚷嚷,说什么哪里有当叔叔的娶侄女的道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
我说谁笑话?咱们荷花村谁不知道,她就是你莫少北的童养媳?恁六爷爷恼了,啥社会了还童养媳?恁难听,我只当自个养个闺女罢了!听听!听听!他还不愿意了!
恁六爷爷快五年没回家了,以前还道他真的蹲了牢狱,但每年都会打钱过来,蹲牢狱哪里会有什么钱呢,三十岁的人了,我这当娘的能不发愁?哪有男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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