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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行三国 第22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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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而坐。这个姿势有些无礼,但也更为放松。你可以理解成放肆,也可以理解成没把你当外人,当然也可以理解成他根本不在乎你怎么想。孙策此刻神态轻松,显然没有把许劭会怎么想考虑在内。他摇晃着身体,拈起一片干果,手指微微用力就将坚硬的果壳捏破,取出壳中的果仁,曲指一弹,正好落入张开的嘴中。许劭很反感他的轻佻,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力量和精准。

“我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望许君说我什么好话。不过,我想你也不至于造谣诬蔑。”孙策慢条斯理的捏着干果,一边吃一边说。“你此去是往庐江还是豫章?听说豫章太守华子鱼也是名士,如果他问起你,你打算怎么说我?”

“将军也畏惧人言吗?”许劭冷笑道。

“我?不怕。不管你说我什么,我都不在乎。”孙策轻笑道:“庐江也罢,豫章也罢,迟早都会在我的掌握之中。你说了什么,也会落入我的耳中。我担心的是你所言不实,坏了名声,将来不好混。”

许劭心中暗凛,隐隐不安。孙策说得很自信,而且猜得也基本准确,他的确是想先去庐江,再去豫章。如果孙策真的有计划攻击豫章,那他的逃亡之路可能比预想的还要艰难。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我的立锥之地,逃过了大江还不行,还要远窜岭南烟瘴之地?

“将军未免太自信了。”

“我说的是事实。你不妨仔细的想一想,我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有你能说出一件,我就把你许家的家产全部还给你。”

许劭皱紧眉头,沉吟良久,额头沁出了一层汗珠,油光可鉴。他翻来覆去了想了好几遍,还真没发现孙策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轻佻,他粗暴,他不知礼数,他专横擅权,无视朝廷法度,但他的确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几次冲突,但孙策明明有强大的武力,却没有对他动过粗,和孙坚杀王睿、张咨完全不同。

“你看,没有吧?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无非说我读书少,为人粗鲁,这些也是事实,我也没想装高雅,君子坦荡荡,小人藏鸡鸡……不是,常戚戚嘛,对吧?”

许劭无言以对,只能报以冷笑。

“行了,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虽然来送你,你也未必会把我当知已,说多了也烦人,我就不啰嗦了。临别在即,胡诌几句算作送别吧,还请许君不要见笑。”孙策咳嗽两声,举起酒杯,拱手施礼,一本正经地念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劝君更饮一杯酒,船过大江无至交。人情冷暖皆常态,青山明月自吹箫。踏遍千山与万水,还是家乡春色好。许君,一路顺风。”

虽然对孙策的确没什么好感,但往日知交没一个来送,反倒是孙策来送行,还作诗送别,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感动。两人拱手作别,许劭上了船,解开缆绳,升起船帆,顺水而下。许劭站在船头,看着岸上的孙策,忽然叹了一口气。

许混不解。“阿翁,你这是……”

“小子,你觉得孙策那首送别诗怎么样?”

“不怎么样。虽然七字一句有些新意,但话里话外无非是讥讽我等,想劝我们留下罢了。”

“你啊,朽木不可雕也。”许劭摇摇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还请阿翁指教。”

许劭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他原本觉得自己感悟很多,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不甚妥贴,一时找不到准确的词语来评价孙策和他的这首送别诗。这首诗形式很别致,是很少见的七言诗,诗句中的确有讽劝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对远行的担心,还有一种洞达世情的豁达。

孙策读书少,也没听说过他会做诗,这应该是他身边的人为他作好,让他来念一下的吧。是谁呢?张纮,郑札,还是那位聪慧的袁夫人?

不过,许劭印象最深的还是孙策的警告:你不要诬蔑我,否则你会自取其辱。孙策当时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许劭却感受到了其中深深的寒意。虽然他自认为是君子,还是不免戚戚起来。

……

孙策回到平舆城,刚刚进府,就收到了吕范送来的消息:程昱统领一万大军进入梁国境内,别部拿下了薄县,主力正在攻击虞县,很快就能推进到睢阳。

孙策不敢大意,立刻让庞统拿来地图,又请来张纮商议。

张纮看完军报,说道:“既然程昱都出动了,朱灵大概也不会闲着,沛国很快就会有消息送来。但梁沛都不是大问题,鲁国怕是要失守。浚仪之战,袁谭虽然作战勇敢,却没有什么战功可言,这次可能是要取鲁国,好给自己添一笔军功,同时为进攻徐州做准备。”

孙策表示同意。鲁国本属徐州,东汉时转划豫州,从地图上看,就像是豫州硬生生挤进兖州的盲肠。将同属兖州的泰山郡、山阳郡隔开。不久前,陶谦出兵攻占了泰山郡南部的三个县,袁谭要收回这三个县,就只能从泰山北部发起进攻。如果能拿下鲁国,他就可以直接从山阳发起攻击。

对于豫州来说,鲁国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鲁国只有六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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