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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身世之迷(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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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下面一句话说完时,冬子再也憋不住了。

当时葛校长望着那两张遗像说到:“林子,芦花,冬子没事,只要我在一天,就顾得到他的周全。”

这声音太伤感了,虽然葛校长的声音是平静而低沉的,但让冬子的感情再也忍受不了了。

他一下跪在地上,给父母遗像嗑了三个响头:“爸、妈,我错了,我长大了,还不让人放心。”

冬子失声痛哭起来,葛校长等他稍微平静些,摸了摸冬子的头:“冬子,起来吧,你也年轻,经不起冲动,吸取教训就行了,你还是个好伢。”

委屈与自责让冬子哭诉到:“爹爹,要不是他说那句话,我还忍得住,爸妈叫我和气生财,我记得的。但他那样说,我就没忍下来啊。”

“他说什么?”

“他说我不是爸妈的亲儿子,爹爹,您说说,我是不是?”

葛校长拍了冬子脑袋一下,像是打,也像是责怪,再看着那两张遗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转身,就离开了。

冬子赶快锁门,要送葛校长,只是看到葛校长完全没理他,仿佛无事一样,继续跟马路上的熟人打招呼,走得笔挺,冬子不敢去追了。

等冬子再打开门,回想当时的一幕,突然一个不详的感觉升起来,让他的回忆与现实,一起纠结。

记得小时候,大约是冬子上小学时期,妈妈带冬子上东山公园玩,就有汽水厂的同事开玩笑。“哟,芦花,你儿子虎头虎脑的,好可爱呢。长得比你眼睛大些,比陈师傅皮肤白些,究竟像哪一个呢?”

当时妈妈并没有回答,只是把话岔开了。但侧边另一个阿姨说到:“两个都不像。”这声音虽然低,也被别人及时制止,但留存在冬子的记忆里。有人打圆场:“有的伢会接代的,会集中父母的优点的,你懂个啥?”

大家哄笑中,给少年的冬子留下个疑问:我究竟像谁?

再一次,就是初中体检的时候,刚上初一,要求体检。那一次,冬子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血型:b型。当时同学们流行两种推算性格的方式,有人用星座,有人用血型。说什么b型血的人,有创造力,有艺术天分等,冬子很是得意。

他回家偶然看到爸爸的体检报告,因为厨师是每年要详细体检的,发现爸爸的血型是a型。按当时冬子有限的生理知识,他知道,决定自己血型的,就只可能是妈妈了。

“妈妈,你什么血型?”

芦花一愣,仿佛思考了一会,说到:“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爸是a型,我刚体检了才知道,我是b型,那你是什么血型?”

芦花当时的脸色就有点不自然,但迅速恢复了常态:“我们汽水厂体检是走过场,我也不知道的。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血型呢?”

“要么b型要么ab型,只可能是这两种。”

“好吧,你有文化,你说了算。”

当时冬子笑了起来,妈妈夸他有文化,他自己也觉得很骄傲。

但把回忆拉到两个多月前,妈妈到武汉抢救,虽然平时照顾有武汉的小姨在帮忙,武汉的小姨父是个处长,有些医院的关系,联系床位与专家也没问题,但家属签字这些事,还得冬子亲自来。

在一次签字过程中,冬子瞄瞄了医生手中的病历,好像看到妈妈的血型也是a型。当时冬子就有所怀疑,这样的大医院,面对这样的急重病人,血型肯定不会检查错的。那么,要么是当年自己在初中时检查错了,要么是当年爸的体检报告错了。

当然,当时面对妈如此危重的病情,这一切都不重要。在妈最后那几天,她拉着冬子的手,说不话,只是流泪。小姨已经通知了容城的亲人,包括大姨大舅他们都来了,大姨当着芦花的面,说到:“你放宽心,冬子的事,有我们呢,我爸也说过,有他在,冬子吃不了亏。”

冬子妈落气时,左手拉着冬子的手,右手拉着葛老师的手,最后是同时撒开的。

长期的慢性肾炎发展为尿毒症,再发展为肾衰竭,把钱耗光了,也把芦花身体中最后的能量耗光了。冬子看到油尽灯枯的母亲走到生命的尽头,那种痛无处哭的感觉,让人发呆了好多天。整个后事,如果不是爹爹一家人的操持,冬子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

少年的冬子是在快乐中长大的,父母对冬子的宠爱虽然稍有过分,但冬子却并没养成娇骄二气。今天许多家庭中,父母溺爱孩子,有一种穷人家里养娇娇的错误,但冬子家是个特殊情况。

他父亲虽然辛苦,但本身带有的责任感和正气,让冬子受到感染。父亲是军人退役出身,自带一种坚韧与自信。哪怕在摆摊时的夜晚,冬子既能听到父亲吆喝的声音,也不时听到他与顾客爽朗的笑声。

虽然冬子的父亲每天只能够睡四五个小时,但是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整理床铺与打理家务从未懈怠,他为了给睡眠不足的自己打气,总是在起床做事前,给自己下个口令,像部队那样:“整理内务、打扫卫生!”

陈林,让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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