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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几处悲欢(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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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任何人都无法理解。别说奶奶了,就是最聪明的葛校长,估计也有些不理解吧。但是,奶奶是理解燕子的啊,这就够了,燕子说说,就自己好了。

这个大年,许多地方的人们,都会悲喜半参。过年家人团聚的喜悦,用美食妆点,用鞭炮烟花妆点,用春联与灯笼妆点。

人们将喜悦传递到口味里,传递到鼻子里,传递到视角里,传递到天空里。这种喜悦与祝福,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都听到。

但是,有故事的人,哪个在心底里不留存一个悲伤呢?吃这么好的饭菜,看这么好看的电视,穿这么鲜艳的衣裳,自己故去的亲人们,你们怎么不回来看看啊,你们看了过后,也该开心的啊。

在广东这个宿舍里,冬子继续着他的仪式感。中午办的菜已经够多了,晚上吃完它都费力。但是,他还是要尽力做出一条鱼来,这是他家的传统。

鱼是昨天买回来的,养在洗碗池内,是一条鲤鱼,按容城的说法,得要一斤以上的才行。整了半天,总算整好,就剩下烧了,一整条鱼,要烧出味道来,冬子根本没学过。

调料如何搭配,火候如何掌握,才能够烧出当年父亲的味道来,冬子真的是凭感觉。等鱼差不多烧好了时,端上桌子,冬子先口头请示了父母,然后再动筷子,一尝,淡了盐。

冬子哭了,自己真没用,父母不在了,连一条鱼都没烧好,居然连咸淡都没掌握好,怎么办?冬子不敢在父母的牌位前哭,自己跑到卫生间,哭好了,再回到餐桌。此时是下午六点钟,是晚饭的时间。

大约吃了十几二十分钟,又来一个电话。

是李雯。“冬哥,好噻?”

“李雯,我在广东,小简跟你说了吧?”

“到了广东,也不跟我打个电话,换了号,也不通知,我们还是兄弟吗?”

对方这一说,显得很轻松,冬子也就放松下来。“不好意思,怕你嫌我烦,不敢随便打。你在干啥呢?”

“在姑妈家刚吃完饭,出来转转。”

“这时候逛街,没事吧?”

“到我老房子那边转转,我想起了我爸,冬哥,怎么办?”那边传来一阵哭声,冬子明白了,这种心情,只有自己能够理解了。

冬子该怎么劝她呢?

“李雯,我跟你是一样的。李雯,你听我说,人总是要离开的,无论多亲的人,都要离开,你要报答亲人,只有把自己活开心,自己开心了,亲人在那边才会放心,你懂吗?”

“这我知道,就是刚才没忍住。”她好像正常一些,反过来问冬子:“那你一个人,在广东,怎么过年呢?”

“我炖了鸡、煎了鱼,丰盛得很,我一个人,还吃不完呢。”

这种安慰与转移,是不起作用的,李雯这个只失去了父亲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安慰。但是,这种说法,却让李雯自己心情好了些。毕竟,自己还有亲人,有姑妈家。母亲虽然不来看自己,但也打了电话,寄了点东西过来。让李雯奇怪的是,母亲寄来的东西,是从四川发过来的,不知道,她在四川干什么。

但是,如果自己顾影自怜的话,那冬子就根本没办法活了。不仅无亲人,甚至离故乡。况且,他刚到广东,一个朋友怕都没交上吧?

“冬哥,如果广东那边太难受,忍不住就回来吧,毕竟这边,还有朋友。”

“没事,李雯,这边我也交了几个朋友的。我这个人你晓得,逗人喜欢,对不对?”

“你就扯吧!”李雯笑着,挂断了电话。

当冬子把一切收拾完毕,小简的电话又来了。当然是问冬子年过得怎么样。冬子也是报喜不报忧的,当然小简也不相信。小简今年这个年过得红火,做生意上了路,父母也放心了,他自己也有底气。除了偶尔在亲戚,催他早点谈恋爱结婚外,几乎没有任何不太高兴的事。

在最开心的日子里,他没有忘记远方的孤单的冬子,这就是朋友。这是纯粹的关心与问候,但也给了纯粹的祝福。

“冬子,如果你憋得慌,买张机票过来,咱们在武汉玩几天,机票算我的,一切都算我的,怎么样?”

冬子知道他的说法是真诚的,自己的拒绝也是真诚的。

剩下就是春节联欢晚会了,收看它,简直成了中国近些年的一个习俗了。冬子坐在沙发的一边,专门留出一边,好像把挡住父母的牌位似的。

那《春节序曲》只要一响,一股浓浓的年意就扑面而来了。主持人的声音是高亢的,演员的服装是鲜艳的,观众的表情是喜悦的。

有人说,只要汉字在,中华民族的文化传承就在。只要春节在,中国人的传统基因就在。

从法律上来说,中国官方,已经使用了公元记年法。所谓公元纪年,公元其实是耶酥诞生的那一年,这个纪年法虽然被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包括所谓的星期天,也就是西方的礼拜天,但是依托于这种时间法律的规定,背后的基督教因素,却无法在中国占据统治地位。

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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