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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花隔云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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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顺着本能,他又勉力向前行走了几步。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着,寂然无声,又缥缈如烟,眼前世界落入一片盛大的白。昆仑作为圣人道场,向来是福地洞天,无上仙境。他既入阐教门下,注定要与冰雪相伴一生。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只感到彻骨的冷寂与寒透神魂的孤寂。仿佛孤身的旅人,在无尽的黑暗中跋涉亘古光年,疲倦至极却又无力脱身。

他从未想过,昆仑能有这般的冷。

几近停滞的思维艰涩地运转着,动作慢得可怕,但他依然在前进着。

跌跌撞撞,孤注一掷。

也许,控制他行走的并非是他本身的意志。当他踏入异象的中心地带开始,一个莫测的存在便影响了他,他不过是思祂所思,想祂所想。

再度转过一个弯,天地骤明,惠风和畅。

广成子怔怔地站在那里,压抑控制着他全身的力量在那一刻消融,仿佛从未存在过。

此时新雪初霁,满月当空,昆仑不染凡俗尘埃的雪铺满了她身下整片土地。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身着月白色道袍的女修昏睡在那里,仍有说不出的傲慢天成。鸦羽般的墨色长发半掩了她瑰丽的面容,为其添了几分莫测色彩。长长的睫羽轻轻颤动,仿佛随时都能苏醒,带着惯常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许霜雪坠于其发梢,极致的白与极致的黑交融在一起,纯粹而动人心魄。

江海无声,天地寂然,却将这一刻永久铭记;光阴坦荡,飞鸿雪泥,终无丹青水墨为她入画。世间之大,再无此般艳艳绝色。

上清,玉宸。

他低低地在心底默诵道尊的名讳,仿佛有什么念头在他脑中通透明晰。

广成子来得不巧,几乎就在他之后,三位察觉天地异变的道尊便匆匆赶到。圣人一念千里,自然不如广成子这般费力,只不过,两位兄长在要不要把幼弟放出黑屋这个问题上,纠结了片刻,也延误了些许时间。

大底是幸运的,那声太息与凝滞,似乎是作为第一个踏足此间的人,所触发的特殊“福利”,自然而然,作为后来者的三位道尊便错失了一线线索。

在摸不清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广成子也本能地保持了缄默,只低头向道尊行礼。

不同世界的隔阂,此刻清晰明了地横亘在双方之间。

一时寂然无声。

上清道尊静静凝视着少女,因近日禁闭生涯而烦躁的内心缓缓平静下来。红衣曳地,不染尘埃,愈发显得风姿清绝。他微微侧头,眉眼低垂,投射出一片小小的阴影,整个人看上去显出几分孤寂,转瞬又莫名地笑了起来。

笑声清越出尘,泠泠如美玉相合。

太清蹙着眉头,又在进行着注定没有结果的衍算。

玉清则上前一步,想要将人抱起。一旦下定决心,他从不在无关的事情上多犹豫半分。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先带回去再商讨。

道尊如万顷寒冰的眼眸里,有阴翳滋生。

更何况,此次异象范围,更甚广成子那次。

虽说尚不知这是由于涉事人修为道法,还是其他。但天数莫测动荡,到底令人警惕不安。

只是大底是天不愿遂其愿,恰于此时,女修微蹙眉眼,已是悠悠转醒。

少女面容稚嫩,不过韶华十六的模样,眼眸里却似盛下了星辰万千,璀璨如北天星斗。她一手撑着额头,另一手支撑起半个身子。月白色长袍随着她的举动,于雪地上蜿蜒。

“你们…是谁?”困惑的少女注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语气间透着股迷惘。

玉清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显然还未完全清醒的少女,神态动作都难得透出单纯稚气的模样,让人生不起半分防备的心思。清绝的容颜不显魅色,眼眸清澈无垢。

少女似乎也并不在意有没有得到答案,更深的来自神魂内部的痛苦淹没了她,“我…又是谁?”

广成子心里猛然咯噔一下,有不妙的感觉。

等等,这种穿越标配剧情怎么回事?!再一次地,他感受到了昔日被琼霄师妹的话本支配的恐怖。

明明是分外紧张严肃的场合,他的思维却不由自主地发散开来。

却见少女在一片空茫的思索中,茫然地环顾四周,看到了一旁的他,仿佛触动了哪个记忆点,她歪了歪头,眉眼纯澈,下意识唤道:“在宥?”

他也本能地应了一声,“嗯”。

玉虚宫中日月长,久到他几乎忘却了昔日的名姓。但他还是记得,容颜璨璨的少女抚着他的额头,半带撒娇半带无赖的对玉清道尊说,“哥哥,就叫他在宥吧,名曰在宥,道号广成子。”

他还记得一贯清冷凛然的师尊脸上的无奈。那时,上清道尊取名废的名号虽未到洪荒皆知的地步,但在三教内部却是久闻其名。但不知是看在这是自幼娇惯的妹妹的请求的份上,还是难得她超水平发挥起了个意蕴还算深厚的名字的缘由,道尊只是点了点头,干脆地道了声“善”。

于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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