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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勿入帝王家 第2节(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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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有出息,为难一个太医做筏子。”

皇帝又捧过参茶跪求到:“儿子自小没了父亲,若没了母亲,儿子对谁孝顺去,也不懂什么以仁孝治天下了。”

太后伸出手却不接过,盯着皇帝的眼睛再问到:“建陵于玉关之前,你倒是答应不答应。”皇帝闭上眼,睫毛有些湿润,轻轻点了点头。太后舒了口气,就着皇帝的手,把那参茶略抿了一抿,便吩咐众人退下,只余下玉琼玉瑶两位女官。

玉瑶十分难过,婉言劝道:“娘娘,逝者已矣,何必执着往事不放?皇帝这样孝顺,娘娘难道不疼,且宽心保养吧。”

太后摇摇头:“玉瑶,我当日应承了北嫁和亲,奕桢亲自护驾过云岭,前尘往事,早就不得不放下。只怕先帝心中也早放下。想来从通正六年借兵平叛起到十二年奕氏灭门,又直到今日都把哀家蒙在鼓里,这必定是先帝在世时步步为营,一早吩咐清楚辅弼大臣,件件桩桩早为皇儿筹谋打算好了的,这岂是小儿女情长执着往事的缘故。”

玉瑶接着劝道:“娘娘既然看得穿,何苦这样苦着自己,连朝元夫人对皇帝尚且能因情而放下仇恨。先帝已逝,皇帝所为皆是他为儿子和为帝王的本分。”太后苦笑:“不错,他是本分,他父皇想必给留下了好智囊,做的这样利落漂亮。他是本宫一手养大的好儿子,如今这样出息,又掌着偌大一片疆土,本宫竟能跟儿子置气不成?”

玉琼不解:“娘娘既然深知先帝与皇帝的苦衷,又何必辜负先帝东陵留旨的美意。”太后泪珠成串落下:“ 阿日斯兰何事不曾得偿所愿,一直被辜负的,不过只有奕楨罢了。”

虽则她眼泪虽多,语调倒还和缓:“我一生负奕楨良多,就是阿日斯兰,也负他甚多。阿日斯兰在生的时候事事遂心,连死后的筹谋有人给他料理的妥妥当当,于国于私,他埋了引子挑拨得南朝诛了奕楨全族,此事于阿日斯兰何等快意。可这最后一件事,他爷俩行事太绝,奕楨蒙了天大的冤枉。”

“我枉居一国太后之位,竟无能为力,阿日斯兰已死,活着的罪魁是我亲子亲弟,他三人为帝,原本行事不同,无法苛求。现今唯只在这身后事上偏奕楨一回,这也是我欠了他的,更是阿日斯兰爷俩欠他的。”

玉琼跪下狠狠地磕头:“将军若在生,绝不希望娘娘如斯决断!将军最是希望娘娘康健百年的!”

太后轻轻苦笑到:“我原应承过他一生,又亲口反悔,几番经他拼死相救,现如今却明知他的冤屈不能为他报仇。可恨身在这帝王家,向来有这许多的不得以,死后同葬,不过求一心安耳。若是可以,我宁可生为一个平民丫头,活着的时候和他简简单单在一起,没有这许许多多的无奈事。”

玉琼意欲再劝,太后闭上眼睛:“阿琼,这许多年来,你陪着我诸事都经过。从公主到太后,那些故去的人,故去的事,都在唤我。”末了,她最后轻轻说了一句“天京与燕城的宫阙里,什么繁华尊贵没经过,什么龌龊险境没走过,如今我累了,只想早日去陪他这满目锦绣皆非我愿,祈来生勿入帝王家。”

☆、重生

自那日起,皇帝就歇在荣华宫里,日日照顾太后起居,可太后的身体还是一日坏过一日,只不过一直强撑着一口气而已。到得兴建玉陵的明旨下发那日晚上,就晏驾了。

奕华并玉琼玉瑶等上书请去修陵兼日后守陵,皇帝一一都准了。奕华的折子原是被驳回的,经她面圣之后,一番长谈下来,皇帝拿朱笔不情不愿地勾了个圈,也算是勉强准了。

按太后的意思,玉陵修的十分玲珑小巧,前后修了只不到三年便成了。钦天监择了数个黄道吉日报上朝廷,皇帝钦点了四月初五下葬。丧仪如何极尽哀荣倒也不消细说,世人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排场,也不过如此。只是落葬之后,倒发生了一件怪事,先前自愿代皇帝尽孝,前往玉陵为和宁皇后守陵的朝元夫人奕华,不见了。

玉陵处皆为给皇家办惯了差事的人,自是十分伶俐机变,当即拿下了奕华的贴身女侍问了罪,赐了白绫,装裹之后便用一小棺葬在玉陵的陪园,这原本就是给她们守陵之人准备的。回宫禀告过皇帝后,对外只昭告天下说朝元夫人十分孝顺,因着太后的仙去哀伤太过,积下病来,久治无效,在四月初六这日,也薨了。

随着太后身后诸事料理完毕,南朝惠和长公主远嫁北漠的这段故事,也似乎该渐渐湮没了。然则这一天夜里,玉陵地底深处的墓室之内,出现一个素服银钗的女子,赫然正是那失踪的朝元夫人。

她捧着一个朴素不起眼的瓦瓮,端端正正放在太后棺椁之侧,后退几步,对着那瓦瓮和棺椁跪下,磕了三个头道:“公主,奕华幸不辱命。叔父,侄女能为您做的,也只能如此了,您和公主虽生不能同衾,幸而死后尚可同穴。玉陵毕竟是皇家陵园,守卫森严,日后奕华不能够再来祭拜叔父,这胭脂玉锁既是公主旧物,便留在此处长伴吧。”

她起身后默默站了一会儿,在墓室一角掀了掀机关,从一小门退了出去。须臾之后,那小门从外关上,严丝合缝半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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