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勿入帝王家 第2节(4 / 6)
迹也无,墓室归于宁静,若非异变突生,或许将永远这样宁静下去。
墓室的穹顶刻着霄汉星斗图,皆由各式大大小小的明珠美玉所嵌成,一丝丝透着墙壁长明灯的微光,或许将永远这样静寂下去。然则此时天上的星斗运转到恰好与墓室之内的星图一模一样,那些明珠美玉透出来的微光渐渐盛起,光芒中夹杂着星星点点,似乎有别样的魔力。那些发光体经过工匠的有心布置,本来大部分就射到棺椁之上,然后散到周围,而那瓦翁之上胭脂玉锁,竟然也渐渐透出光来。
墓室内没有活人,也不知时间过去几何,又或者只是须臾。那穹顶上珠玉之光与胭脂玉锁的光先互相渗透,后汇集在一起难分彼此,把那棺椁和瓦翁齐齐笼罩进去,竟越来越盛,最后形成一道五彩光幕。若有人在此,能看见那光幕中依稀有两道人影,一男一女,翩然若仙。
此刻天空中星斗渐移,有守陵值更巡视之人见那陵寝之顶有五彩之光冲出,直冲霄汉而去,只瞬息之间便不见,倒底不知道是不是自家眼花,也不敢声张,擦擦眼睛自走开了。
因此更无人发现,在那五彩之光之后,自那东陵方向又有较黯淡的一线光影,随之掠过天际。
南国老皇帝六年前晏驾后新帝登基,将原来安和的年号换为泰元,眼下正是泰元五年。而那一明一暗两道光影冲上天际后,融入星河,于那时光之流中不断回溯、回溯不知行了多远。渐渐消失不见。
安和十年的六月,泰州道一处名唤柳庄的村落里,一队队金甲禁卫,各执着一副画像,挨家挨户的搜寻着什么人。村中的里正挨家也喊着话,说是当今圣上爱若珍宝带了同行祭天的惠和公主在附近官道上走失了。此刻,村北一个破败的农家小院的灶间里,两个约摸十岁上下的小童,一男一女,紧紧攥着对方的手,脸上眼中种种复杂的表情神态,完全不似两个孩子。
男孩虽两颊微丰,脸上仍带着稚气,已看得出眉如剑眸如星,竟是极俊俏的五官,一身粗布衣,虽打了几个补丁但浆洗得十分干净齐整。女孩看起来年岁比男孩还小些,生得更是玉雪可爱,着一身杏黄的广袖流仙裙,好几处都有龙凤纹饰,身份竟是十分的不凡。
听得由远及近的军士的呼喝声,男孩眯了眯眼睛,嘴唇抿的很紧,手攥的更紧,似有千万般的舍不得。那女孩子似乎从某种震惊中恢复过来,拍拍男孩的手示意他放松,轻声说:“奕楨,哀我这一次不再回宫去!”
这句话果然起到了安慰的效果,那叫奕楨的男孩闻言乍惊,细想后竟缓缓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松快起来,他的眼亮晶晶的似乎闪着光,盯着女孩子一眨不眨,声音异常愉悦:“跟我来!”随后从一堆杂物中,挪开一口缸,底下赫然是一个小巧的入口。
两人钻了进去,那缸底有个把儿,男孩从下方又小心的一点点把那缸挪回去,入口之下是一口小小的地窖,两人也不管地上干净不干净,在角落里齐齐坐下,打量着对方,眉角眼梢里都是蜜。
许久之后,奕楨轻声说:“嘉楠,天可怜见,我做梦也不敢想到,咱们竟能重回到这一日。”被叫做嘉楠的女孩轻轻靠过去,跟奕楨头碰着头:“我倒是奢想过重来一次。”她分说道“自那日奕华告诉我说他们合起来对付你,对付对付咱们。我就无数次的想,若再回到这一天,我真愿没有回到宫去若可选择,我绝不愿再投生到这帝王之家。”说到最后,声音带颤:“阿楨,我这样没用,明知你受屈,连给你报仇都不能,唯有随你一死罢了”
这次轮到奕楨拍她的手,安慰道:“那几位都是你的至亲至近之人,若你能下的去手,也不是你自己了。”复又感叹:“华儿这孩子,自己逃出去也就罢了,何苦平白把事情捅你跟前去。我原本盼着你再安安稳稳地做上七八十年太后也就罢了,我在云岭之下总是等着你的。”嘉楠正要说什么,听得搜查之声渐近,遂收了声气。俩人拉着手,碰着头,一如许多许多年以前做惯的那样。
这俩孩子正是玉陵内同葬的北漠太后萧嘉楠与南朝将军奕楨,也不知当日星象异动之后发生了何种奇事,俩人竟双双重生于幼年初见之时,二人多年相知莫逆,只照面一个熟悉的眼神对视即相互认出对方绝不真的是当年那个稚龄幼童,随机想到自身奇遇,只稍加试探,便惊喜的发现竟然双双重生到幼时。
前世里此时嘉楠不过十岁,因皇帝偶然梦到上天吉兆,应在嫡公主身上,因而随皇帝祭天。祭天大典已毕,此时本该在回宫途中,却在一觉之后,鸡鸣时分醒来发现自己在一片坟地之上,恰遇到奕楨后,被救起回家。
俩人都清楚记得,这禁军当日搜的并不仔细,回宫之后查处嘉楠于銮驾中失踪之事,方得知是贵妃在禁军中的兄长作梗的缘故。
果不其然,只听得那些人在院子里倒腾一番,进了厨房摔碎几只碗碟,就出去了。
俩人估摸着禁军都去了别处,才压着声音又絮絮地说了许多话。
分离日久,一时多少话也说不尽,俩人聊起以后来。嘉楠果真异想天开要避出宫去,奕楨肚内转了十七八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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