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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9)(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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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前日来了东京。

李舒平和的眸子里突起了一丝光芒。

宸妃娘子,惠宁公主来了。偏殿门口,女官通报道。

绝艺如君天下少

月末的尾巴, 连那夜空中的月亮都黯淡无光, 宫廊的梁柱上挂起了新烛。

移清殿内,三人成影对坐,院外蝉鸣嗡嗡嗡个不停,又因夏日闷热使的过路之人听了觉得甚是聒噪。

两杯新茶刚从紫檀壶内斟出,正在一点一点凉去。

李宸妃着形似道袍的素衣,发饰也是极为简单的单髻, 赵宛如入殿先是用着略冷的眼光瞧了一眼李少怀,接着便在她身旁坐下。

睁着泛光的眸子看着李舒, 李舒则是既来之则安之的递了一杯茶到她跟前。

李舒原是皇后的侍妾,虽受宠过一段时间, 但因赵恒长情, 偏爱皇后一人,之后也就慢慢被冷落, 在赵恒登基后命人将清居殿改成宫观,成为了移清殿, 下旨让李氏住进了宫观。

被新婚二人同盯着, 那困惑的眸子,似曾相识,又或许是曾几何时。

曾几何时,她也是用同样的眼神, 向师尊求解。

赵宛如不说话,李少怀也不敢说话,李舒看着她们一个冷, 一个温,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抛开乌云才能见月明,李少怀黑夜来此,便已经扒开这层乌云的一半了,开半的门,不如全打开,长痛不如短痛,小娘娘您与官人的师父,太清真人,仅仅只是师兄弟吗?

李宸妃今年不到四十,看着像是连三十都不到的人,又常年修道,一身正气令人看着舒适。

公主与驸马入夜来找我,就是为了此事吗?

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赵宛如润色道:我想把故事听全。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无论是耀眼还是平庸,是皇天贵胄,还是平名百姓,一世人有一世的故事,一辈人有一辈人的故事,李氏从禅垫上起身向偏殿的三清祖师虔诚的鞠了一躬,抬手示意她们随她入房,每一个故事的尽头,其实都是另外一个故事的开端。

宗正寺后宫嫔妃的册子上所记,李舒出身仕宦,母亲早逝,父亲续弦再娶,父亲死后继母携子改嫁,李舒出家。

李舒与沈秀安皆是杭州人,自幼相识,沈秀安的父亲与沈伦为同胞兄弟,沈家兄弟在沈伦入宋后拜相光耀门庭,沈家开始壮大,沈继宗与沈秀安为堂兄妹,就是沈惟温见了沈秀安也要称呼一声小姑。

李舒父亲死后,继母携家产改嫁,历经这变故后,李舒找到了沈秀安,在她的安排下,李舒拜在了扶摇子门下,成为了同门师兄弟。

然这一切真正的原因,只有她们二人知道,继母为人苛刻,生下儿子后,越发的不待见我,爹爹眼里也只有儿子,就连后来我读书都被继母骂失德,若不是秀安,我或许在爹爹逝后就会被继母卖进青楼吧。

因沈伦在东京做宰相,虽是庶弟但沈家在金华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有沈秀安这个嫡女出面出银子,李舒的继母与青楼里的妈妈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收了钱,放了人。

因为我,秀安她偷了家中不少银子,本来出家就与家中不睦,最后因为这些银子被沈家驱逐出府。

李舒的身籍已经被卖到了青楼中,是沈秀安偷了家中的银钱将人赎回的,大宋崇道尊德,以沈家的门第,如何能允许家贼,又如何允许门中子弟与青楼内的小姐扯上关系,即便李舒尚未入青楼的门。

之后金华县流言四起,言及沈秀安与李舒两个女子之事,沈家更是花了大把银子才将这流言划去。

赵宛如听到这,压在心中的谜团散开,与她们所想的一般无二,太清真人对您,真是姐妹情深。

姐妹情深四字,打破了李舒眸子里的平静,江水不汇,万海枯竭,在道观里的一年,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一年。

分不清眸中是烛光还是泪光,说错话,有师姐护着,犯了错,有师姐帮衬,就连吵架,都是师姐忍让着,包容着我。

李少怀从沉闷中抬头,眼波流转,可是宸妃你终究是负了你的师姐。

枯竭的海,迎来风雨,海水慢慢积涨,李舒泪如雨下,这些都在一个黄袍女子来到观中被打破。

宫廷外的颜色以栀子黄为贵,多是富贵人家穿的,又或者是显贵人家没得诰命的宠妾所穿。

赵宛如皱眉,曾经的黄袍女子是圣人。

李舒点头,圣人那时还不是皇后,官家也非天子,可即便是一个王爷的宠妾,对于一个小小的道观来说也已经是天了。

其实可以逃走赵宛如说得没有底气,也很犹豫,以圣人的仁德是不会追究的。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刘娥初入王府为妾,天下没几个人知道。

李舒颤笑,但是谁知道呢,她也说带我走,去塞外,去西南,远离东京

可是宸妃你却害怕了,犹豫了,你出身仕宦,父亲是被排挤抑郁而死,明白极了官场的险恶的你便拒绝了,便入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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