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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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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聂秋并不打算从他这里入手。

而他所传达的意思,也和聂秋从戚潜渊口中听出的潜台词没什么两样。

这大祭司的位子他是得接下了,祭天大典也照常准备,而大典结束后的事情,就不是聂秋能操控的了大抵,太子会亲自下场,这也是最好的情况前提是他能够在这一段时间内取得戚潜渊的信任。

果然,在聂秋应下了之后,孟求泽就仿佛喃喃自语一般,轻声说道:当然,要是祭司能够在大典结束后多在皇城中待上个十天半月,那就更好。

宫内处处有人盯梢,更何况以聂秋和戚潜渊的身份,势必会引来很多人的注意。

如果他猜得八九不离十的话,约摸是要在外面和戚潜渊谈一些事情。

于是聂秋回道:好。

这样与太子敲定了之后,他就不再忧心这件事,专心准备祭天大典了。

一夜无梦。

天刚透亮,太子派来服侍的婢女就轻轻叩响了房门。

聂秋眯着眼睛怔愣了一瞬,短暂的茫然后,意识便在顷刻间回潮,霞雁城的暴雨,从西北到皇城,从聂家到宫中,他在脑内快速地过了一遍,这才将现在和上一世分辨开来。

他撩开被子,在细细簌簌声中将身子支起,乌黑的长发轻柔地垂了下来,盘桓成缱绻暧昧的纹路,松散地搭在肩膀上。一袭浅白的单衣并未因为一夜过去而变得褶皱,腰间束着根带子,显出脊背到臀部那一线流畅的弧度中蕴藏的蓬勃力量。

聂秋张了张口,声音因为睡意还未褪去而变得有些低哑。

进来。

得了令,面容娇艳的婢女们鱼贯而入。

鎏金香炉中点上了奇异的香,乍一闻像白雪皑皑中零星的花香,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成了古庙佛像下浓郁却不腻人的香火气息,沉静而肃穆。

房内香气袅袅,桌面上摆了几盘沾着露水的野果,盏中是清澈剔透的泉水。

聂秋沐浴更衣后,勉强吃了些东西,便将其他人打发出去,只留了两个守在一旁,自己静静地跪在柔软结实的垫子上,手里捏着一串珠子,垂着眼睛沉思起来。

紫檀木做的珠子共有三十颗,是对应二十八星宿,又有两颗镀了层金的珠子对应的苍天与人世,上面细细密密地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对着阳光一照,纹路就好似烈焰一般涌动,若是对着月光,那些纹路就又像溪水一般奔流,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或许在旁人的眼光中,他是在虔诚祈祷。

然而,他手中的檀木珠子每拨上一颗,聂秋的心就越离那香火气远上一步。

他心知自己不诚。

他不信天道,不信神佛,唯有身侧冰冷的刀鞘是切实存在的。

于是到了后来,聂秋干脆就只是无意识地拨着珠子,没有再默念那些繁琐的祭词了。

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压得人喘不上气的香气,他现在这个样子,和被禁足没有什么两样禁足还算好,至少能做些其他事情,而聂秋却只能跪在这里静心祈祷。

前六日,聂秋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回想了一遍,又觉得等待的时光太长,回忆又太少,就只好将上一世的事情也一并重温了。

这么一重温,他忽然就抿唇笑了起来。

他上一世,是真的活得不尽兴,不如意。

皇宫是囚笼,聂家是枷锁,正道表率的身份是他饮下腹中的鸩毒。

此时,重生的喜悦和对展新未来的期待,也随着聂秋回到皇城而渐渐褪去了。

远在西北的封雪山脉是意外,靠近大漠的霞雁城也是意外。

他上一世从不曾经历过的事情,在这短短一个月内都经历过了。

因为太鲜活,所以过于易碎。

梦碎了,他就又坠入了孑然一身的现实。

于是孤身一人呆在这一方狭小房间时,他便在想先前的那些东西是不是都是假的。

只有摸着手腕上那浅浅的痕迹,聂秋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以前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却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聂秋捏着紫檀木珠子的手指顿了顿,片刻后,索性将它搁在一旁,心中悠悠叹息。

不过,幸好他足够耐心,有的是时间消磨。

对于囚笼中的人,时间的流逝已经不再明显了,就在聂秋一日又一日地重复着一样的生活时,六天时间也悄然离去,很快,正式举行祭天大典的第七日就到了。

大典的前一天夜里,聂秋难得地做了一个梦。

梦境光怪陆离,有熊熊的烈火,有宛如血液一样鲜红的河流,青石板路的两侧开满了不知名的红色花蕾,他沿着那条路向前走,耳畔是尺木一声声敲在桌面上时低沉肃杀的声音,夹杂着奇怪的哀嚎悲鸣,不似人能够发出的声响。

迷雾向两旁散去。

一个黑影站在道路尽头,身形瘦小,不知为何看不清面目。

聂秋总觉得自己是认得他的,却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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