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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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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也记不起他姓甚名谁,长得是何种模样。

微风以吻抚平了黑夜,打着旋儿从狭长的道路另一端穿过来,吹起漫天的红色花海。

重重叠叠的花瓣间,聂秋看见那人好似对他很熟悉一般招了招手。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两步,想要看清长相,但那人只是做了一个手势,制止了他的脚步,用嘶哑尖利的声音说道:不知你那边过了几日了。

黑影向前踏出一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似的动弹不得。

他轻轻叹了口气,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聂秋,我犹豫了很久。

这东西瞧起来也不是宫内随处可见的凡物,我担心它又会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中。

那人将手伸进袖中摸索了一阵子,取出了个东西。

但是叫它再次沉入湖中,却又是对已故者的不敬。他用力挥臂,将那个东西抛了过来,落在了聂秋脚边,与此同时地面上忽然响起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于是聂秋只好赶紧将它捡了起来。

无论是毁掉也好拿来利用也好,都随你了。

手中不大不小的物件隐隐发烫,聂秋低头一看,眼前的迷雾完全散去,露出掌心里雕刻精美的五爪金龙,此时正泛着明亮的金色光芒。

聂秋顿时察觉到了什么。

他握紧手里的五爪金龙,抬起头望向道路的那侧,问道:谢慕?

迷雾中央的影子应了一声。

他说:有缘再见了,聂秋。

霎时间,地面开裂,鲜红的花从缝隙中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向更高处攀升而去。

布满了尖刺的藤蔓沿着地面向道路的尽头迅速生长,很快就到了谢慕的脚下,缠住他的脚踝,似乎是想要将他拉向地底。

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聂秋听见谢慕的口中发出了些微的笑声,很快便被风声吹散。

他的身体稍稍一动,化作了烟雾,在冲天而起的藤蔓缝隙间消失了。

意识瞬间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聂秋睁开眼睛,视线所及之处不是铺天盖地的红色花蕾,没有遮挡视线的迷雾,他怔怔地对着房梁望了片刻,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腕上温顺垂下的步家铜铃,交缠的红线间露出的一点三壶月的痕迹。

夜深人静,门窗紧闭,房内听不见半点声音。

另一只手中握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即使不看,聂秋就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

借着昏暗的月光,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眼前。

通体金色的五爪金龙正匍匐在黑夜中,静静地看着他,一双血红的眼睛亮得出奇。

、邀仙

沐浴焚香, 绾发更衣。

今日聂秋起了个大早,天还是雾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水汽。

老祭司也早早地就来到了偏殿, 亲自下场监督整个大典的流程。

婢女灵巧柔软的手指在柔顺的黑发中穿梭,将一个个鎏金簪子妥帖地摆在恰当的位置,聂秋任由她们戴上那些繁复而不显得臃肿的饰物, 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角处浅浅地勾勒了一笔殷红,巴掌大的铜镜被两根红绳串起,挂在脖颈上, 坚硬的镜面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处, 丝丝凉意沁过厚重的白色祭典服装, 传到了他的心口。

年过半百的老祭司坐在旁边,低头呷了一口茶,望着他,满意地说道:从今往后, 你就是执掌大小祭祀,为君主分忧, 为苍生立命的大祭司了,聂秋。

虽然你是聂迟的养子, 从小在聂家长大

但在那之上的是大祭司的位子, 这一点你需要谨记。

凡事,当以君主为重。

聂秋看见镜中的自己牵了牵嘴角, 我明白的,前辈。

为君主分忧, 是在为苍生立命之前的。

他明白老祭司的意思,所谓的大祭司,只不过是皇帝权力的附属品, 什么天下,什么苍生,那些都没有座上的人重要。

大祭司当以陛下作为心中之道,而不是天下。

是生是死,荣华富贵,抑或是落魄潦倒,全在皇帝一念之间。

大祭司的权力是虚的,背后只有皇帝那一人,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内里却是空的,稍稍一碰,便会出现裂痕,要是用的力气大了些,就会直接碎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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