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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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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他如今可以确定,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徐阆,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梁昆吾。

并且,面前这一位神君,不爱笑,也不会愤怒,凡人的七情六欲,都与他无关。

你就是昆仑仙君吗?常锦煜忽然说道,你和那位阆风仙君,似乎都认识聂秋啊?

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这里不是凡人应该踏足的地方,你们已经越界了。梁昆吾移开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常锦煜,一字一顿说得清楚,把白玄的面具交出来。

常锦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那面熟悉的鹿角面具,在手中随意地抛起,又接住,如此反复,戏耍一般的,不动声色地向前踏了两步,聂秋意识到他是在逐渐靠近他的重剑。

不,很快,聂秋又发觉他想错了,因为常锦煜只是随意一瞥,便将惊魂剑踢开了。

因为器物皆有灵,灵在昆仑,他的剑对他露出了獠牙,于是他就不准备再依靠剑了。

你说的面具,是这个吧?常锦煜从容地笑着,他明明是紧盯着梁昆吾的,聂秋却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敢问仙君,如果与玄圃血脉相连之人戴上这副面具,会发生什么?

徐阆勉强擦了擦嘴,眼前一片昏黑,耳蜗里嗡鸣声不断,常锦煜的这句话却还是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心里咯噔一声,猝然抬头看向常锦煜,终于是忍不住,骂道:喂,你是不是疯了?面具给我,你们现在从这里离开,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不然就迟了

话音未落,常锦煜已经悄然走到了聂秋的身旁,一只手攀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将鹿角面具递给他,面具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制的,冰冷刺骨,比朔风更严寒。

然后,常锦煜放慢了步子,向后退去,直至退到自己大徒弟的身侧,眼见着方岐生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心里也知晓这一举动约摸是碰到了方岐生的逆鳞,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咬紧了牙关,从唇齿间逼出一句又轻又低的话来:右侧鬓角处,有一个暗扣。

其实他自己在这地方的时候已经戴过无数次了,可惜这东西似乎是不肯认他,无论他怎么摆弄,鹿角面具都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得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面具。

常锦煜说这番话,是暗地里告诉方岐生,他留有后路,并且将后路交给了方岐生。

方岐生并不想领师父的这个情。很明显,如果要常锦煜选,常锦煜肯定是优先保证他和黄盛的安全,其次才是聂秋,毕竟他们也不算熟络,更何况摆在常锦煜面前的,可是他追求了数年的真相,他又怎么肯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就算代价是徒弟结发的夫君。

而且,显而易见,如果这位昆仑仙君想阻止,聂秋根本拿不到鹿角面具。

提心吊胆、苦口婆心劝说的也就只有阆风仙君而已,梁昆吾根本无所谓。方岐生想,不论怎么说,至少他看明白了一点,在场所有人中,真正担心聂秋的只有他和徐阆。

又或者,梁昆吾不是无所谓,而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所以不担心吗?

方岐生正想着,聂秋双手捧着那副面具,转过头来,看向他,问:你相信我吗?

都到了这种时候,方岐生心里竟觉得有几分好笑,反问道:你相信我吗?

聂秋的眉眼间忽然有了释然的笑意,他复又看向沉默不语的昆仑仙君和阆风仙君,不知何时,徐阆已经被梁昆吾扔到了凭空出现的软榻上,半个身子陷在里面,艰难地挣扎着。

即使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他顿了顿,说道,我也想知道所谓真相是什么。

他想知道,步尘缘、步尘渊,步家众人是为何而死,步尘容又为何而活;他想知道,谢慕和步尘安的命运是否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他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见过徐阆,见过梁昆吾;他想知道,徐阆在这漫漫尘世中彳亍了多久;他还想知道,白玄究竟是怎样的人。

徐阆听着,眼神蓦地软了下来,语气中带着长辈的殷殷关切,说道:好吧,你自己想明白就好。梁昆吾,等会儿玄圃堂察觉到白玄的气息就会醒过来,邪气上涌,侵蚀神智,你问问三青多久能赶到,他来布阵,你来阻止它们,破军脱不开身,我怕他来不及赶过来。

聂秋想问,他口中的邪气是什么,它们又是什么,但是从他举起面具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挪不动视线,也开不了口了,手腕上的痕迹又如他每一次重生时那样,变得滚烫灼人,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直至枯骨成灰,步家的铜铃震颤起来,那股滚烫的热意却并未被驱散,唯有手中的这一副鹿角面具,寒冷刺骨,他浑浑噩噩地,被逼迫着戴上了面具。

在混沌之中,聂秋似乎感觉到方岐生按住了他的肩膀也许是他的错觉,他分辨不出来,冰雪一样的寒意裹挟着朔风扑面而来,鹿角面具严丝合缝地戴在了他的脸上。

然后,地动山摇,血腥味,尖声的厉啸,浓重的杀气逐渐蔓延开来。

聂秋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可是他的眼皮沉得出奇,带着他向更深处的黑暗坠去,他头一次确确实实地感觉到,昆仑向他奔赴,玄圃堂张开双臂将他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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